一晃眼,已经2015年4月份了。
张焘回了国内,第一件事就是约上苏继铭等人小聚一下。
他们选择了一家叫“大唐天下”的中式餐厅,独立的一栋仿古建筑,矗立在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地段极好,外观大气隆重,屋顶雕刻的神兽也是栩栩如生,仿佛大唐朝的宫殿那般巍峨。里面的装修也是金碧辉煌,装饰美轮美奂,菜品精美,口味极佳,有很多回头客。
这家店是卢澄拉着苏继铭他们一起投资的,专门做高端宴席,厨房里用的是国宴退役厨师,服务员也是精挑细选,男帅女美,工作服是高定的唐制汉服,整个餐厅没有大厅,都是一个一个的大包厢,来这里消费的也大多是权贵富商。
他们几人预留了一个叫“牡丹厅”的包厢,不对外开放,此时包厢里虞衡坐首位,左右两边是卢澄和苏继铭,卢澄边上是姜禾,对面是周邵辰、张焘和赵鑫,其余几个位置是他们这群人的几个私人司机。
“衡哥,好久不见了,咱哥儿俩干一杯!”张焘端着酒杯起身,走到虞衡身边。
“好。”虞衡笑着与他碰杯,二人一饮而尽。
“衡哥,我也要!”卢澄就坐在虞衡左边,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些孩子气,毕竟虞衡对他有再造之恩,他给他斟酒,再给自己满上,“来,衡哥,我敬你!”
“行了你!别人干啥你干啥,你是小孩子吗?”姜禾伸手拽了一下卢澄的衣袖,她就受不了卢澄对内哈士奇,对外野狼王的样子。
“你不懂,衡哥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卢澄脖子一梗,又扭头一脸憨笑,“衡哥,你说是吧?来,再敬你一杯!”
“咱们哥儿几个要这么客气干嘛?一起来啊!”赵鑫端起酒杯,遥敬众人,“我干了,你们随意。”
除了几个司机不能喝酒,其他人都给面子地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餐桌已经杯盘狼藉,众人都有些微醺,原本的座位顺序也已经打乱,卢澄一手勾着苏继铭的脖子,一手搭着虞衡的肩膀,聊着接下来自己的投资规划,一边问苏继铭合不合适,一边问虞衡合不合法,他现在可谨慎了。姜禾安安静静喝着闷酒,她如今的人生已经很好了,唯一让她刺挠的只剩每年传统节假日期间不得不见面的姜凯。
“你在看什么呢?”见张焘低着头划拉着手机,赵鑫好奇地凑到他旁边,侧目看了一眼他的屏幕,不屑地撇开头,夹起一块牛肉粒扔嘴里,囫囵吞下,“都多大了还爱看漫画。”
“一听就知道你没看过。”张焘鄙夷地睨了他一眼。
“什么玩意儿?我应该看过?”赵鑫又凑了过去,“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小呀小山村?”赵鑫差点唱出来,张焘无情地推开他的脸,仿佛他不配看这部漫画!
“焘子,你不是说这部漫画弃了吗?怎么又在看了?”周邵辰疑惑地问道,前年张焘突然将这部漫画推送到几人的群里,让大家都看看,他好奇点开过,画风不错,色彩搭配也好看,但类型他看不来,很早就弃了。
“嗯,我只看前50话,后面作者肯定换了人,我就弃了。”张焘语气平淡,眼神却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哀伤,“前50话真的很像肉肉画的,笔触、画风真的很像。”
一句话让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齐刷刷看着他,当时他也没说啊!连姜禾都有些好奇了,不过她也没问,她不在他们五个男人的群里。虞衡也不在,他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此时应该选择沉默。
苏继铭怔怔看着张焘,桌上的酒杯倒映着射灯的光芒,投上他的眼底,似有水波闪过,他微微颤抖着将桌上的手机拿起,点开了那个叫《绝情谷》的群,群主是卢澄,Id名叫绝情谷主,他说他们五个人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儿,谁先脱单谁是狗,平时群里闹腾的也是他一个人叽哩哇啦说着旅游见闻,他是为了搞气氛,周邵辰善良,偶尔搭搭话,其他人鲜少闲聊。
其实从得知李柔死亡那一刻起,他们之间便有了一个无形的沟壑,尽管这件事怪不得他们任何人,可一个在他们人生中存在过,甚至或多或少有一些影响的人不在了,他们的人生就缺了一环,无法相扣了。
苏继铭翻了一会儿聊天记录,很快找到了那个漫画的链接,他当时没想过要点开看,因为他没兴趣,当他看到漫画的设定和主角姓名时,他有些恍惚,灵异,姓李……只是巧合吧?画风像不像他也不记得了,太久了,他只是和张焘在海口的时候见过李柔的画册,但张焘亲眼见到过她现场作画,他说像那就真的很像吧?毕竟张焘学过美术。
“你们都在国内,谁去问过肉肉的案子?”张焘连灌三杯酒,才将盘桓在心头许久的心事问出了口。
几人沉默了,他们都不曾将精力放在这件事上,因为无法直视,甚至连触碰一下都觉得滚烫,仿佛是将自己的心脏放在烧红的铁板上反复炙烤那样痛苦,偶尔想起来都痛彻心扉,就好比现在这样。
张焘冷哼一声,狠狠顿下酒杯,酒水四溅,他赤红着双眼低吼:“你们口口声声把肉肉当亲妹妹,还有苏继铭,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呢?懦夫!”
气氛凝固,所有人都不吭声,几个司机顿时冷汗涔涔,一个个畏畏缩缩地埋着头,努力降低着存在感,尤其是张焘的司机,是个200斤的壮汉,此时缩成了一坨肉球,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跟着大佬有吃有喝固然好,但是有事儿他们就是炮灰啊!
苏继铭也不反驳,是啊,他是懦夫!他甚至要靠经常熬夜加班累得倒头就睡,才能面对无尽黑夜。
卢澄的内心始终带着负罪感,他觉得是他没有亲自将李柔送到酒店才导致她遇害,他哽咽着说:“焘子,别说了,明天,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警局问问情况行吗?”
张焘没说话,又仰头喝尽一杯酒,两颊颤动着,似是咬着牙。
“焘,你是觉得你最无辜吗?”周邵辰难得有些愠怒,“那天我们几个人都在,你这样说话是非要把兄弟几个钉在耻辱柱上吗?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没好好活的权利了?”
张焘不说话,就看着他。
“你喜欢肉肉,却让阿澄背着负罪感,难道就他一个有送肉肉回酒店的责任?你没有?我没有?还是那天在场的谁没有?”周邵辰的心在狂跳,他从没对兄弟疾言厉色过,可是卢澄经常喝醉了就抱着人、抱着柱子哭着嚎着说自己该死,不该不送肉肉回去,可张焘自始至终都没安慰过他一句,仿佛卢澄说多了,就真的是他的责任一样,太自私了!他不过就是不敢揽下责任,凌虐自己的心而已。
气氛更加沉默,空气似乎都厚重到无法流通,每个人都压抑着呼吸,直到服务员送来餐后水果,“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甜甜的女声将沉闷打破,女服务员眼睛飞快扫过几人的脸,见势不妙,迅速将果盘放置到桌子中间,立刻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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