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庭院中,淙淙的细流水从狭长的竹管中流泻下来,灌注到下方的竹筒里。
嗒!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满室静谧,竹筒翻转到了上方。庭院中又响起了淙淙的细微流水声。
沉思中的君王被响声惊醒,放下奏折,望了眼庭院中摆放的小型日冕。
接近午时了。
他收回目光,和颜悦色地对暖阁内坐立不安的徐尚书道,“徐卿继续说,朕听着。”
两刻钟后,徐尚书带着满身冷汗,告退出了东暖阁。
出去时正好迎面撞见等候的苏怀忠苏公公。
“苏公公来了。”徐尚书勉强打了招呼。
“哟,徐老大人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苏怀忠好心道,“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去旁边坐一会儿,用些点心,歇一歇。”
徐尚书苦笑摇头。
今日面圣,陛下批阅得格外仔细,将一份例行京察奏本里的几处疏漏,连带一个错字,挨个圈出来了。
虽说天子仁厚,什么斥责话语也没说……身为臣下,羞惭无地。
徐尚书掩面而去。
苏怀忠目送着吏部重臣仓皇远去的背影,琢磨了片刻,低声对御前伺候的几个徒子徒孙道,“今儿诸事不利,各自把皮都绷紧些!御前别犯错!”
御前小内侍们肃然点头,将脚步声更轻了。
苏怀忠轻手轻脚地进去,跪下请安。
紫檀木大书桌后,元和帝应声沉稳抬头,目光往苏怀忠身后一扫,没人。
“没跟着你入宫来?”
苏怀忠起身垂首回禀道,“梅学士先回家去了。”
元和帝随手翻开下一本奏折,“见着人了?如何?”
“人瘦了些,唇色发白,气色看着不太好。陛下赐的参姜茶喝了一盅,精神明显缓过来不少,脸上也有血色了。”
元和帝点点头,又问,“他对他那夫人态度如何?”
苏怀忠这下为难了。
他思来想去,斟酌着用词,最后硬着头皮如实回答,“新婚不久的夫妻,几个月未见,自然是……是态度亲近。梅夫人说了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梅学士回赠了个玉镯子给梅夫人。”
通了地龙的东暖阁,仿佛一瞬间冻结,坠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紫檀木书桌后的年轻帝王半晌没说话。
东暖阁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庭院里的细微流水声,依旧在耳边淙淙响着。
最后,还是元和帝轻笑了声,打破了暖阁窒息般的安静。
“是了,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时,朕却强命他出京办差,倒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难怪他不愿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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