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认识你嘴里的柱子,爷身边的是竹锦,这可是爷山庄里培养的管事!你娘一个村里妇道人家,说动手就动手?!”彭渊嗤笑,难道是自己家的孩子,就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说打就打吗?
有胆子大的,就直接顺着彭渊的话开始说,“就是,韩木你要管管你娘,自从你爹摔了腿,她是一天比一天的过分了!”
“赶紧给人家管事赔不是,人管事好好的来买地,还要遇到这种事。”
“要是我呀,我就不买了,还没见过打到买主头上的!”人群里不乏嘴快之人,说出的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去。
“您消消气,您消消气……”老实巴交的汉子又说不过,只能无助的重复着一句话。
“你让她自己来说,爷生不生气跟你没关系。”彭渊看不上这个愚孝的男人,孝顺是应该的,但没脑子的孝顺还是算了吧!
韩周氏战战兢兢地从韩木身后走出来,对着彭渊连连鞠躬,“贵人真是对不住,老妇人不知道这孩子是您庄上的管事。我以为是我家那不争气的孙儿,我,我不该动手,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彭渊冷哼一声,“是你家孙子又怎么了?你都把人给卖了,那就跟你家老死不相往来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对爷的人动手动脚?这若是换在城里,爷打断你的腿都是客气的。”
围观的村民们闻言纷纷噤声,果然城里规矩大,这一不小心得罪贵人,挨顿打都是轻的。
韩木赶紧陪着笑,“是是是,管事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老娘吧。”
竹锦偷偷的看了看他爹,当初他被卖了的那天,娘也是这样求爹和奶奶,可最后他不还是被卖了么。
“你说放过就放过啊?哪那么大脸?”彭渊瞥了男人一眼,再看看乖顺站在身侧的竹锦。“来,竹锦,你告诉爷,今儿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竹锦没想到彭渊会问自己的想法,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瞪大眼睛无措的看着彭渊,生怕答错了话或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要怕,你想怎么解决都行,爷在这给你撑腰,倒要看看这一家子想干什么。”
竹锦看他奶奶那哆哆嗦嗦的样子,突然发现,曾经那个在家里说一不二、不可一世的老太太,在更高阶层的人面前就像纸老虎一般,一戳即破。
竹锦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回家主,小的想让她道歉!”想了想又开口,“还要她赔偿!”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彭渊听完满意地点点头。
他要的正是这种类型的,那种秉持着“人若犯我,虽远必诛”原则的铁血男儿。如果一个人只会唯唯诺诺、一味顺从,像一个软弱无力的柿子般任人揉捏,做事情总是犹豫不决、扭捏作态,那么他真的会考虑,自己是否需要更换人选了。
“还要赔偿?这小兔崽子,不就是拧了个耳朵么,还值得要赔偿,也不怕银子拿了硌手。我家可没有银子赔偿。”韩周氏小声的嘀咕着。
彭渊叫韩周氏嘴巴在说着什么,却没见上前道歉,于是看向韩周氏,“没听到吗?还不快跟竹管事道歉!”
韩周氏气不过,但又不敢在彭渊面前发作,只得上前来,低头向竹锦道了歉。“竹管事,对不住,老婆子我一时脑子糊涂了,给您赔个不是。”
竹锦顿时又红了眼眶,他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能丢了家主的脸面。故作坚强的昂着头,接受了韩周氏的道歉。
“行了,现在该谈谈赔偿的事了!”彭渊可不会轻易放过韩周氏,摆摆手,示意接下来才是重点。“殴打本庄管事,爷可以选择报官,也可以接受私了。现下竹锦也说了,只要赔偿,那爷也把诚意放在这,只要你们拿出赔偿,那么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说到重头戏,赔偿的事,大伙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声跟身边人打听。“上次柱子被卖了多少钱?你说他会不会把自己的卖身钱要过去?”
“人家叫竹管事,你还叫啥柱子,也不怕彭管事生气!”
“要我看,把卖身钱要回去都是轻的了,毕竟当初只卖了八两银子,一亩中等田的价格。”
彭渊耳尖的听到了八两银子的卖身钱,心下微动,他买竹锦只花了十二两,看来牙行也没漫天要价。
“贵人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老婆子吧,家里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没钱赔偿您啊!”韩周氏一听没有赔偿这事解决不了,立马瘫在地上开始哭闹。
彭渊才不管她,任由她在地上撒泼打滚,就是不松口。
韩周氏见说不动彭渊,立马转头看向竹锦,对着他哭诉着,“柱子…竹锦,奶奶的乖孙啊,家里有多穷你不是不知道啊,你这时候要赔偿,不是把我们一家子往绝路上逼吗?”
竹锦面观鼻鼻观心,保持着跟家主同一个态度,对韩周氏的哭诉不为所动。
韩木想劝儿子点,毕竟韩周氏还是他奶奶,但突然看到彭渊那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低下头不再说话。
余氏心疼儿子,可是她没话语权,现在彭渊说的这个法子正好治治韩周氏,所以她也不帮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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