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杀无辜、恶行无数之人,怎么可能对我有恩?”上玄冷笑,“绝不可能!”
容隐不理他说些什么,又问:“若他于你有恩,旁人却要杀他,你可会救他?”
“绝不可……”上玄大声道,容隐打断,冷冷地道:“我问‘若是’。”
上玄又是一怔,容隐森然重复:“若是他于你有恩,旁人却要杀他,你可会救他?”
“我……我……”上玄怒道,“自然不会。”
容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甚是奇异,过了良久,他淡淡地道:“若真不会,那就好了。”
“当然不会!”上玄回头望向运河河水,“当然不会。”
容隐疲倦地闭上眼睛,上玄单纯至极,尚不解世事……
上玄说得斩钉截铁,心中却想:白南珠自然不可能对他有恩,但他却可能对配天有恩,若是他对配天有恩,有人要杀他,我当如何?我当如何?
是救?
是不救?
或者,只有到事发之时,方才知晓。
他却不知,容隐所指之事,却并非白南珠对配天有恩如此简单……
江南山庄。
上玄和容隐回到江南山庄的时候,一群人正围着什么东西,听闻容隐负伤回来的消息,方才纷纷转过头来。
容隐胸口中剑,伤在他旧患之处,上船的第二天他便开始沉睡,伤势既未恶化,也未好转。几位自负医术的老者看了都觉奇怪,依照容隐的武功,这一剑只是外伤,不该昏迷不醒,但以脉搏来看,不似有性命之忧。回到江南山庄,众人将容隐送入客房中,上玄却不送,往庭院一走,便看见众人围观着什么。
他一踏进院中,琴声戛然而止,围观众人纷纷回头,他才看见弹琴之人白衣清新,树下横琴颜色如铁,见他进来,也是抬头一笑。
这弹琴之人眉目如画,十指纤细颇有女子之风,然而眉宇间朗朗一股清气,不是白南珠是谁?上玄冷冷地看着他,若非见过他一记耳光杀贾窦,倒也难以相信这位风采翩翩的公子侠士做得出那些狠毒血腥的事。环目四顾,并未看到配天的人影,顿了一顿,他连看也不多看白南珠一眼,掉头而去。
白南珠抬头一笑,见上玄离去,手指一捻,仍旧弹琴。围观之人仍旧探头探脑——白南珠手中之琴号称“崩云”,乃江南丰收藏之物,其上七条琴弦据说指上没有数百斤力气弹之不动,收藏于江南山庄数十年来也无人弹得动它,不料昨日三更,庄中人人皆听“噔”的一声巨响,深藏库中的“崩云”琴弦突然断了,今日白南珠换了寻常琴弦,将“崩云”修好,正自调音。
昨夜“崩云”为何断弦?受得起百斤之力的琴弦怎会自己断了?江南山庄的人都是暗觉奇怪,但琴弦断口是自然崩断,并非兵器割裂,也不能说有人下手毁琴,何况此琴虽然稀罕,也并非什么重要之物,怎会有人甘冒奇险下手毁琴?
这不过是件小事,方才众人对解下的崩云琴弦皆感好奇,纷纷取来刀剑砍上几下,确信琴弦确是异物,刀剑难伤。而后白南珠换弦调音,弦声一动,竟是悦耳动听,人人驻足,静听一刻,都觉心胸大畅,暗自稀罕白南珠弹琴之技,竟是高明至极。
容配天这几日都和江南丰在一起,她虽然力证上玄并非凶手,但对于“白红梅”此人,江南丰只是微笑,并不积极。一则容配天所言,并没有什么确实可信的证据;二则“白红梅”此人经聿修一路追查,倒似除了容配天,世上无人识得此女,无身世来历、无父母亲朋、无师门宗族,仿佛突然出现,在冬桃客栈惊鸿一瞬之后,又自消失不见。若容配天所言是实,倒像是见了女鬼了。
本来,滥杀无辜之事,不也颇似恶鬼所为吗?鬼要杀人,常人自是无法抵抗,更多半不需什么理由。
但世上,真的有鬼吗?听说,还是真的有。
“配天!”上玄一脚踏入江南山庄便一路寻找,逢院便入、逢门便开,一路惊扰了不少人,撞坏了几对郎情妾意偷偷摸摸的好事,很快一脚踢开涌云堂的大门,果然看见配天和江南丰正在喝茶。
江南丰骤然见一人闯入,也是一怔,而后发觉此人面善,正是当年泸溪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立刻站了起来,颔首为礼:“阁下……”他一句话未说出口,上玄对他视若无睹,一把抓住容配天的手腕:“跟我来!”
容配天见他如此突然出现,心头狂跳,他、他现在看起来不阴郁,虽然浮躁,但……但那是他的天性,发生了什么让他不再垂头丧气?被他一把抓住,她身不由己地踉跄出几步,微微变了脸色,手腕用力回挣:“你干什么?”
“跟我来!等我抓住白南珠,交给军巡铺,这件事了了,你就跟我回家。”上玄不耐地道,“他和你一路上都在一起?”
她只觉莫名其妙:“什么白南珠……什么一路上他都和我在一起……你……你……”她变了脸色,“你在说什么?”
上玄已将她拉到门口,闻言不耐至极地回过身,一字一字地道:“他一路上都和你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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