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山被牛炎带进金兵大营后,梁学义的心情变得异常焦虑和不安。他每隔一会儿就要走到门口张望一下,急切地盼望着儿子能够平安归来。他深知这场麻烦已经降临到他们头上,想要摆脱恐怕并非易事。
如今,整个太原地区都已成为金人的天下,留在这里显然已经不再安全。经过深思熟虑,梁学义决定采取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策,尽快做好离开的准备。然而,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他们究竟该往何处去呢?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想到一个去处——少华山。
不过,梁学义对于前往少华山仍心存疑虑。毕竟,他与史进只有过一面之交,如此冒昧地前去投靠,是否妥当呢?况且,这还牵涉到两个家庭,能否顺利启程也是个未知数。一系列的担忧让梁学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看到梁青山屁颠屁颠地回来,梁学义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问具体情况时,梁青山道:“没什么大事,赤盏晖只是毒气侵入体内,被庸医当做感染风寒来医,延误了几天而已。下一剂猛药逼出毒气,再开三剂温补药就好了。”
梁青山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大锭银子来,梁学义惊道:“你还敢要金人的银子?”梁青山嘻嘻一笑道:“不要白不要,你若真不要,金人反倒要怀疑你。赤盏晖还想我留在金兵军中做医官,要我带你一起去效命大金国。”
“你答应了?”梁学义刚问出口,梁青山就接过话茬道:“当然要答应啊!你不答应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只有答应了我们才有机会逃脱魔掌。我估计三天内赤盏晖必定派人来请,这两天我们要想出逃生办法。”
“我也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但现如今都是金兵守把,又如何逃得出去?”梁学义还是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梁青山道:“爹啊!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为什么我不让你去金兵大营,就怕你榆木脑袋一根筋,摸不清金人企图,我大方向已经有了,就是在思考具体办法,到时候听我安排就是。你只顾去收拾东西,只挑值钱的,尽量简单,该舍弃的就舍弃,不必太在意身外之物。我还要去告诉岳父岳母,让他们也赶紧收拾一下。”
“你想往哪里去?”梁学义虽然知道八成是去少华山,但还是想问明白。梁青山苦笑道:“还能去哪里?南方老家回不去了,就算能够回去,这样逃生哪里还有尽头,只有奋起反抗我们才能终止逃生。所以我们只有去少华山投奔义军跟随史进抗击金兵。”
梁青莲自从与史进分别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每天都沉浸在思念之中无法自拔。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愁和哀伤。除了完成日常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外,她常常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默默地发呆或者流泪。
然而,当她得知要投奔少华山的时候,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忧虑,反而感到一阵欣喜。她立刻积极地响应起来,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并开始帮忙母亲整理行装。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周围的人都感到十分惊讶,但只有梁青莲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她觉得这样可以离史进更近一些,也许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梁青山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然而,当他看到父母正在整理的行李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急之情。他当即走到父母面前,语气坚定地纠正道:“爸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你们要搞清楚状况啊,咱们现在是在逃命,可不是在搬家呢!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算来十辆车都未必装得下,怎么可能带得走呢?而且,如果金人察觉到咱们的意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所以,你们赶紧挑选一些值钱的东西带上就行了,最多装满一辆车。其他的东西,就按照平时的样子摆放在原处,千万别露出任何逃跑的迹象。”
不能带走自己心爱之物,尤其是自己辛苦采集炮制的药材,老人心中的痛苦难以言喻,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在同时刺痛着他的心脏。当他不得不将这些珍贵的药材放回原处时,泪水不禁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那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啊!每一株草药都是他亲自寻觅、精心炮制而成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割舍。
梁学义紧紧咬住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仅仅收拾了自己的医术笔记和几本视为珍宝的医学典籍。对于那些堆积如山的药物,他只能挑选出几样最为珍稀的留下,而其他常用的药物则被无奈地舍弃了。毕竟要骗过金人的眼睛,他们无法携带太多的东西。
由于平时总是乐于助人,梁学义并没有积攒下多少金银珠宝。他把这些微薄的财富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衣物之中,尽量不让它们显得太过惹眼。梁青山看到这回收拾得差不多,心里踏实了许多。怕再出差错,又一再叮嘱家人道:“估计赤盏晖要派人来了,你们千万记住不要乱说话,万一问起,一定要顺着我的意思去说。”
却说赤盏晖恢复了两天,身体好了,心情也不错,马上召来牛炎进帐,升他做了都尉,把另外两队汉兵也交给他统领。牛炎心中狂喜拜谢了赤盏晖。赤盏晖趁着好心情,就要牛炎带路亲自去看看梁青山。
赤盏晖只带二十名亲兵,一行骑着快马一路飞驰直奔五峰山。过了山神庙,牛炎先催马先行通知梁青山,等赤盏晖来到,梁青山早在门外老远的地方迎接。赤盏晖骑在马背上,四处观望,看到周边景色秀美,连连叫好。来到家门口,梁学义、梁夫人、梁青莲他们都在门口恭候。赤盏晖下马,扫视了一眼梁家的人,见个个仪表不俗,举止端庄,心中不免称奇。梁青山赶忙上前陪笑着一一介绍。赤盏晖笑容满面,很是客气,他紧抓住梁学义的手道:“果然是人间神仙,看你这一身仙气就知道高深莫测,羡慕啊!你这一双儿女更是出类拔萃,看你家青山年纪轻轻,却手段高明,我赤盏晖是打心眼喜欢;你女儿出落得如天上仙女下凡,风姿绰约,宛若出水青莲,真讨人喜欢。”
梁青山见赤盏晖的眼睛围着姐姐青莲贼溜溜乱转,急忙上前道:“将军远道而来,一路鞍马劳顿,先进屋喝杯清茶歇息一会。”
赤盏晖哈哈大笑道:“我戎马半生,都在马背上长大,骑在马背上就是休息,走这点路不算什么。我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喝茶,今天一是来看看你父亲,二是想当面问问到军营做医官的事情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娄室副帅汇报了,他也是格外重视。”
梁青山爽快地答应道:“承蒙将军厚爱,我们一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能为将军效力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允之理,小人今日便可以跟随将军去军营。只是家父还要到汾州去一趟回来后才能到军营报到。”
“到汾州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办?”赤盏晖好奇地问。梁青山不慌不忙回答道:“我舅舅现在汾州行医,我表弟马上大婚,一家人都要去贺喜喝喜酒。”
“你舅舅也是行医的?”听到赤盏晖的问话,梁青山显露出一副自豪的表情道:“我舅舅家才是正宗医学世家,他深得我外公真传,我父亲只学了点皮毛,跟我舅舅比那差老远了。我都跟我父亲说了,让他趁这个机会说动舅舅也来投奔将军,不知道将军是否愿意收留?”
赤盏晖大喜道:“这种难得人才,我大金都收留,并保证重用,如果成功,你保举推荐有功也有重赏。”
“那我就先谢谢将军了!”梁青山是又鞠躬又作揖,好不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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