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靖发觉董川虽然占不到便宜,但也能够敌住,便冷笑一声,挥鞭过来夹击。鲁正锋见状,慌忙退入人群里,传下将令,队伍且战且退。武靖的兵马紧紧咬住不放。鲁正锋亲自断后,凭着一身本领,阻挡住潮水般的进攻,使自己的人马有序退去。直到一处山谷险要地段,鲁正锋命人迅速抢占有利地形,进行阻击。
武靖看敌兵占据了有利地形,马上停止攻击,将人马部署开,堵住所有路道,准备活活困死敌人。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已大亮,双方仍在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丁启和文一带兵匆匆赶来,向武靖汇报已经成功全歼葭萌敌军的喜讯,并告知已斩杀敌将。武靖听后喜出望外,立刻命令董川分出两千士兵,协助丁启和文一火速前往夺取利州城。同时,他还派遣自己的心腹迅速骑马返回剑门关,调集在关内待命的五千名民团成员,让他们火速赶往利州支援。所有这些行动都被鲁正锋尽收眼底,但由于距离较远,他并未听清具体对话内容。然而,凭借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他可以断定武靖等人准备趁机攻打空虚的利州城。此刻,利州城内仅有一千名士兵驻守,形势十分危急。鲁正锋深知时间紧迫,不容有任何耽搁,于是当机立断,亲自指挥部队从山坡上冲下来,奋勇突围而出。然后,他们马不停蹄地疾驰赶回利州城。
丁启没有想到鲁正锋这么快就突围出来,眼见就要追上自己的队伍,便与董川道:“董将军,这个鲁正锋像疯狗一样追来了,要不我们回头杀他一阵,把这个家伙消灭了再去攻打利州。”董川点头同意,于是他们就调转马头,返身向鲁正锋冲杀过来。鲁正锋的人马几经周折,已经精疲力竭,哪里经得起这般猛烈冲击,顿时溃败。这个时候,武靖率领的人马也已经追杀上来。鲁正锋看着自己的队伍已经溃不成军,就拼命冲开一条血路逃命去了。
鲁正锋带着残部一路狂奔了十几里,回头看时,后面已无追兵,这才勒住缰绳,让马匹放慢速度,开始调整呼吸。他环顾四周,发现身边只剩下十余骑跟随,心中一阵悲凉,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利州城必定是要沦陷,而且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眼下只有一条生路可走: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尽快进入三泉。一路上,鲁正锋思绪万千,后悔不已。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如此幼稚和冲动,将史进的谨慎视为懦弱,甚至违抗旨意。如今,一切都太迟了,他只能后悔莫及。史斌、孙立等人仍在阆州,但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恐怕也难以幸免。兴元府此时已无一员大将可用,谁能来收拾这场败局呢?短短一夜之间,之前辛苦得来的胜利果实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当史斌领兵去攻打阆州的消息传到史进这里,他是坐不住了,赶紧传唤朱武计议。朱武见了史进摇头叹道:“这是躲不过的坎,不经历失败永远都长不大,就是代价太大了点,我大兴都伤筋动骨了。现在计议也不好使,我们这里已经无将可派,只好我自己去走一趟了。”史进点头道:“朕找你也是这个意思,想劳烦你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我们这里有的人你只顾带去,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利州,扼守昭化和葭萌!”朱武苦笑道:“这里再也无人了,只有我们原先少华山老班底了。”史进也笑了,笑得有点无奈:“陈达、杨春两个兄弟也该出去溜达溜达,跟着你他们还是有用的,不一定比那些大将军差。至少他们会理解你的每一个安排。”
“出门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关键时刻,还要看我们兄弟啰!”对当年的老伙计,朱武还是有一点自信的。这时,梁青莲从后面转了出来,她正色地说道:“此时此刻,我们自己不向前叫谁向前?有国师带兵,我愿意做前锋同往!”朱武摇头道:“使不得啊使不得!你现在贵为皇后,如何能够亲临前线!其实将领还是有的,我这里带些兵去,那边现成有杨志、鲁正锋可用。”梁青莲不以为然道:“国师之言差矣!这个时候他们不可用,用了他们,以后他们依然会目中无人。我和青山姐弟两个做先锋,你和陈达、杨春坐镇中军,李来旺来做后勤,我们就一家子兵照样可以力挽狂澜,收复失地。”
看着梁青莲高昂的情绪,史进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不容朱武多想,他就下了圣旨:“就依青莲所说,给你们二万人马,明日就动身,先到三泉再伺机行事。”朱武见旨意已下,也不便多说其它事情了,因为实际情况就是如此,目前兴元府里就这么几个人了,想挑选都没有余地的。
大军动身时刻,史进亲自到教场送行,朱武与史进道:“现在兴元府里只剩下陛下一个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啊!”史进被逗得哈哈大笑:“朕洪福齐天,自有天神保护,尔等速去速回,朕备下美酒等你们凯旋!”
朱武的人马偃旗息鼓,悄悄地进入三泉境内,他把兵力都部署在三泉与利州边境要道上。安排妥当,才去金牛镇找杨志。杨志看到朱武突然到来,有点诧异,朱武摇头道:“我二万大军都已经部署在你的辖区里,你尚然一点不知,你这个总管做的不合格啊!”杨志惭愧地说道:“自打阴平兵败回到这里,一直在闭门思过,史斌又出兵阆州,只怕凶多吉少,剑门关武靖虎视眈眈,俺也担心利州出事,一直在敏思苦想,也不得其法,国师领兵前来,有何指教。”
朱武道:“史斌贸然出兵阆州,等于将到手的利州拱手还给敌人。敌人得到利州后,一定想趁机收复三泉,你速领兵马沿金牛道到利州边境找险要的地方设伏,一定要阻击敌兵,不让他们踏进三泉。我的兵马立即出击夺回利州,截断敌兵退路,然后我们前后夹击,一举消灭他们。军情紧急,你立即准备行动,我这就回去了。”
杨志欣然领命,送走朱武后,马上整顿队伍去要道设伏。却说朱武回来,见到了鲁正锋,听鲁正锋述说失败经过后,就让他火速去帮助杨志。
回头再说武靖的人马轻松夺回利州,故意放跑几个守城的士兵,这几个士兵飞速赶去阆州把利州失守的事情报告了史斌,史斌便于孙立道:“这阆州坚守不出,急切攻不下来,现在利州又丢了,情况十分危急,我必须赶回去夺回利州,你也速回巴州,别再把巴州也丢了。”孙立觉得也对,就同意了史斌的决定,于是都一齐撤兵,孙立自回巴州。史斌一路北上,取道嘉川县回利州。
武靖料定史斌必走嘉川回来,所以他派副将董川领五千民兵在嘉川地面设伏等候。他自己则与丁启、文一领主力七千人沿金牛道马不停蹄往三泉杀来,想借此良机帮助丁启夺回三泉。
兵马来到三泉边境,却遭到了杨志的伏击,武靖有点始料未及,因为他一直以为敌兵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可能这么快组织起反击,所以有点大意,以至于损失了上千兵马。稳住阵脚以后,发现杨志的人马并不多,也看到鲁正锋也在其中,就断定这是三泉所有力量了。便重新部署发起攻击,杨志、鲁正锋这回很自觉地执行了朱武命令,任凭武靖怎么挑衅都不主动出击,只牢牢地占据地形优势阻击敌人。武靖也是一时半刻无法前进半步,也不想轻易放弃,只好暂时对峙。
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里,朱武的大军已经悄然进入利州地面,飞速奔向利州城。此时利州没有守兵,只有正常维护秩序的百十号士兵,所以兵不血刃就夺了回来。朱武马上派梁青莲、梁青山姐弟两个领兵五千去接应杨志,派陈达、杨春两个领兵五千去嘉川接应史斌,自己与李来旺在利州安抚百姓,维护秩序。
却说梁青莲、梁青山姐弟二人率领着大军沿着金牛道一路疾驰而来,终于抵达了三泉边境。他们遥遥望见前方武靖的军队,丝毫没有犹豫,立刻发动了凶猛的攻击。梁青莲所乘坐的青骢马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闪电般独自冲入敌军阵营之中。她手持亮银枪,在空中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敌人纷纷被斩杀,惊恐地连连后退,瞬间让出了一条道路。
此时,武靖军中的大将文一见状,精神大振,策马前来拦截。然而仅仅两个回合之后,他的后脊梁就开始冒出冷汗。梁青莲的枪法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每一招都充满了变数和杀意,他根本无法捉摸其中的门道。梁青莲的枪法完全不遵循常理,每一次出枪都是致命一击,令他应接不暇。而且,梁青莲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一味地向前冲锋,气势如虹。
文一节节败退,一不小心被梁青莲的长枪刺穿了腿股,顿时疼痛难忍,哇哇大叫,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幸好丁启及时赶到,救下文一,否则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这时,梁青山领着大队人马也杀入敌阵,顿时把武靖的队伍冲得七零八散,杨志、鲁正锋也趁机挥兵掩杀下来。武靖看着大势已去,连忙指挥败兵撤退。也算他明智,没有往利州退兵,如果往利州退兵,这条命肯定是交代了。武靖看到这种阵势,知道敌兵援军来了,利州肯定不安全了,所以他选择直接退回剑门关。
梁青莲就让杨志带着他本部人马镇守昭化,分给鲁正锋三千兵马去守葭萌。自己领人回了利州。这时的鲁正锋和杨志没有半点犹豫,欣然接受了梁青莲的命令,而梁青莲也丝毫没有顾及他们堂堂副元帅的面子,毫不客气地以主人的身份下达命令。
却说史斌从阆州回来,一路疾驰,他心急如焚,利州失守,完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来,不然真无脸见人了。他马不停蹄,当队伍进入利州地面后,他都警觉起来,因为此一时彼一时,这时的利州已经落入敌手,危险到处存在。当经过一个山谷时,他格外小心,只怕中了埋伏。
想什么来什么,只听一声号炮响起,董川率领的伏兵突然万箭齐发朝着史斌的队伍射来,看着将士们纷纷倒地丢了性命,史斌心中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立即指挥人马借助障碍物隐蔽,同时组织反击。但对方的箭矢太过密集,史斌的部队伤亡惨重。就在这时,山上伏兵排山倒海一般冲杀下来,喊杀声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胆战。史斌的军队被打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无法有效地组织抵抗。史斌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稳定局面,这场战斗将以失败告终。于是,他迅速下达命令,要求士兵们保持冷静,坚守阵地,同时组织反击。然而,敌人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史斌的军队逐渐失去了还手之力。他们被迫向后撤退,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敌人的攻击。史斌心急如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发狠,策马舞刀冲入敌群中,试图以一己之力挽回败局。他只将手中大刀排头砍去,杀出一条血路,指挥败兵突围。忽然间,前面又杀出一队人马来,喊杀声震天动地,势如狂风暴雨。史斌仰天长叹道:“天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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