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腿乌青发黑,一个碎骨尖刺穿了皮肤,那里淌着血水。
骇人的伤势犹如一把尖刀扎在许海兰的心头上,她心痛地瞬间捂住嘴巴,眼泪奔涌,哗啦啦就往下直掉。
“一个骨折,都没给老人治吗,拖到现在,给弄成这个鬼样子!”医生气愤地扫了一眼夫妻二人,想要谴责她们。
为了省钱,好多年轻人就不给老人治病,就硬拖着。
这样的事在乡里还有很多。
陆文胜知道,医生是把他们两个也当成那种人了,但现在他没有功夫解释,只发愁地叹了一口气。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深思熟虑道,“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个老人的腿骨折感染很严重,可能要截肢,我们这里没有手术条件,我建议马上送县人民医院。”
至于这对儿女送不送,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了。
许海兰听到截肢二字,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身体一软,摇摇欲坠。
黄正英家里,还养着一个在上中学的半大小子。
她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
挑水、种地、被村里派苦工,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亲力亲为,怎么能少得了一条健全的腿呢。
这样还不如杀了她。
许海兰深深地明白这些,明白母亲的处境,自然而然地,为她感到极度痛苦。
陆文胜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媳妇,你先别急,我们先想办法赶紧去县人民医院,或许你娘的腿还有救,不需要截肢呢。”他对这样的情况也感到很不安。
作为一个农村人,他明白健全的身体有多么重要。
医生看了看陆文胜,觉得这个男人还成,没有那么不孝,略微感到了些安慰。
他主动将黄正英的伤口清理消毒,又给伤腿打上了夹板,防止在路上颠簸时骨头碎得又严重了。
陆文胜一手扶着媳妇,一手撑在窗户边上,往外面急切地搜寻着。
现在,摆在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怎么把人弄去县人民医院。
唯一合适也方便找到的就是平板车。
院子里果然有一辆平板车。
那是送孕妇来生孩子的人家拉来的,现在就停在院子里。
陆文胜大喜。
回过头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院子靠大门那里停着一辆东风140卡车,因为灯光及车身暗绿色的问题,不容易被看见。
推平板车,一需要体力,二需要时间。
要是能开这卡车去,十五分钟就能到县人民医院,轻轻松松。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嘛。
“大夫,这卡车是谁的?”陆文胜回过头来,指着外面的卡车问道。
许海兰哭了一阵,也渐渐回归现实了。
她见丈夫问这个,意识到他是想用这辆车送母亲去县城,便小声说道:“文胜,咱们给司机钱,让他送我们一程吧。”
陆文胜想也没想,就朝她点了点头。
关键时刻,许海兰从不掉链子。
这一点,他很喜欢。
医生重新打量了一下夫妻俩,有些为难地说道:“车我知道是谁的,可那个人就算同意恐怕送不了你们。”
他朝外面黑漆漆的伙房里瞄了一眼,“那家伙今天跟人打架,胳膊打断了。”
“不如就借那辆平板车吧,只能这样了。”
他建议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八卦,开车那家伙脾气很古怪,很难打交道,他就是好好的,谁求他办事也得费老大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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