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苏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今日看着她的丫头一个不留心,便让她跑了出来,沿路有人看见她往这里来了,很有可能在这一带的船上,梅苏实在担心,舍妹为人单纯,若是出事了可怎生是好。”
他顿了顿,又要苦笑:“她一个女孩儿家,梅苏又不能大肆宣扬在寻找舍妹,否则还会坏了名声,只能出此下策。”
秋叶白看着他,仿佛有些惊讶,随后又很是理解的样子点点头:“本千座知道梅大少爷的意思了,想来你是怀疑她藏匿在本千座的船上了,那么搜就是了,这点主本千座还是能做的。”
梅苏已经领教过秋叶白那张看似直接,却总处处含着能让人噎死陷阱的嘴上功夫了,但她说得这般直白,还是让梅苏略觉得不适,习惯性地琢磨起对方话里是否有深意。
但是看着秋叶白那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又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便露出浅淡的笑容:“多谢大人体谅。”
秋叶白挑眉,也含笑温然地道:“不用谢,本千座也不是体谅你,而是想着若是本千座不答应,你祭出凤令来,我还是要让你搜船的,倒不若主动点,也省得你我脸上都难看,闹到我想把你大卸八块,你想把我踹进水里淹死,但脸上还笑嘻嘻地憋着的地步。”
没错,理是这个理,其实很多听起来客客气气的话语底下就是这么直白刺耳,但是人和人之间爱总要说委婉了,也算是给彼此的面子,特别是读过书的人,不到势不两立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这种粗鲁又刺耳的撕破脸皮的话来。
不要说梅苏瞬间被她的挑衅似的‘直言相告’给噎得直想咳嗽,就是周宇都有些呆滞地看着秋叶白,
自家大人说话这么干脆粗鲁是打算下一刻就操刀子砍人么?
但是秋叶白说话的表情是那么的诚挚,那么温和,那么坦荡,让梅苏除了心中感觉复杂到了极点,愈发有些看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粗鲁,直率?
狡诈,深沉?
秋叶白才不理会他怎么看自己,只是比了比船舱:“好了,梅大少爷就搜罢,为了避嫌,本千座和我们司礼监的人全部都先下船。”
梅苏正想客气地说不用,但秋叶白已经毫不犹豫地向门外走去,周宇冷冷地看了看他,还是立刻一转身立刻追秋叶白去了。
梅苏坐在她的舱房里,莫名奇妙地生出一分叫做不知所措的情绪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清浅柔和的眉宇间闪过异色,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方才起身淡淡地吩咐身边的人:“好好地搜,那些能藏人的地方都不要放过,包括夹层。”
“是!”那为首的绿衣人立刻恭敬地抱拳道。
这一头,秋叶白已经领着司礼监所有的人,包括船夫都下了船,站在船边等候着。
周宇神色有些不忿:“大人,您为何要纵着那梅苏如此嚣张,凭什么想要搜船就搜船。”
“本千座可没有纵着他,方才我说的话,你都听不明白的话,这一趟淮南你就不必跟我去了。”秋叶白淡漠地道。
周宇闻言,立刻噤声,他自然是明白秋叶白方才对梅苏说的那些话虽然刻薄,尖锐,但确实是实情,梅家虽然是一介商贾,但是他们拥有凤令,还真不是他们一个司礼监小小看风部能惹得起的。
“大人,方才是属下莽撞了,做事不仔细。”周宇想了想,惭愧地道。
经过刚才一番事情,他也已经弄明白自己是被梅苏三言两语引导到了陷阱里。
秋叶白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多怪罪,只淡淡地到:“你终归历练得少,梅苏混迹商海官场多年,不是你能应付的,只是以后每每与人说一句话,都要先在脑子里想一想。”
周宇越发羞愧了,他总是自诩聪明油滑,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没有遇到高手,或者别人看着他的身份让着他罢了。
“还好,人不在咱们船上,倒也不怕梅苏他们搜。”
秋叶白闻言,唇角勾起一丝幽幽地笑来:“谁说人不在我们的船上?”
周宇瞬间震惊地盯着秋叶白,脸色一变:“大人,你……。”
大人发现了梅家的大小姐在自己船上,却又没有告诉梅苏,难道……
秋叶白讥诮地勾起唇角:“若是让人在咱们船上发现那位梅大小姐,你我只怕都没难逃贬官的下场。”
周宇心中惊疑不定,但是脸上到底不显出来。
不多时,梅苏已经全部搜查完。
“都搜索过了?”他坐在秋叶白的船舱里,淡淡地问。
“是,大少爷,都搜过了,确实没有大小姐的下落,大少爷恕罪。”那绿衣人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在他面前抱拳请罪。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之间是有好几个探子证实了大小姐确实就是悄悄装扮成船娘的样子,偷偷上了船。
“嗯。”梅苏沉吟了片刻,再看了看四周,脸上却并没有半分焦急之色,只道:“咱们下去请罪。”
“是。”那侍卫立刻道。
梅苏领着人从舷梯上走下来,到了一半,便停住了脚步,伸手朝秋叶白比了个手势,歉意地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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