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郎翻了个白眼,将账本往柜上一砸,少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答案不言自明。
杜三思莫名的有些忍俊不禁,然后从柜台下方端出两个碗来,“辛苦了衙内,来,这是老帮娘奖赏衙内的。”
药。
段三郎皱眉,“这药味道很怪。”他晌午喝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提。
“里面可都是补血活脉的好药,”她花了两百个铜板呢,那就是两百块钱!“喝嘛,你不喝身体不会好的,我陪你嘛。”
段三郎摸了摸耳朵,他有些受不了杜三思说话的语气,不是厌恶,而是觉得心痒。
“嘛”字,总带着一些别样的亲昵,微妙地像是在撒娇。
段三郎咳了两声,木着脸说:“正好,我也口渴了。”
少年别扭的样子也挺可爱的,跟小孩一样好哄。
杜三思看破不说破,陪他喝了药,又从旁边取了一块糖糕,“喏,解解味。”
“……”段三郎慢悠悠地接过糖糕,糖糕很软、又甜,像某个人,怀揣着不可说的诡异心情,狠狠咬了一口。
杜三思粉嫩的小脸上露出笑容,巴巴地望着他,好像在等他评价点什么。
段三郎本可以不理,可又有点移不开目光,正要说话。
“伙、伙计,结个账,成吗?”
你、大、爷、的!
段三郎咬牙,将账本往自己手上一摔,“来了!”
……
酉时一到,日暮西斜,灿烂的余晖飞快地隐没了痕迹,外头隐约可见一点白霜。
杜三思愣了一下,“这是要下雪了?”
“早晚的事,”亓官坐在桌子边上喝蛋花汤,手臂都不大想抬起来,“姐姐要在屋子里燃炭吗?也该准备着了。”
他们屋子里是杜三思早先准备了炕,到冬天也不怕冷,可杜三思住在楼上,肯定会冷。
“到时候再说吧,”杜三思插上门栓,皱眉看了眼亓官,“你也不能一直站在那里烧烤,我看还是得再雇个人来才行。”
雇佣童工已经让她心有不安,再把人弄得积劳成疾,那就实在有些不人道了。
谁想这话才一出来,亓官顿时就急了,“不用不用!姐姐,我可以的!”
“对啊对啊,”王勾也急了,“姐姐别再雇人了,我们自己就可以的,大家轮流来烧烤嘛。”
周旦旦点头,“姐姐买菜买肉还要酿酒,除了这些还要买炭买笔墨纸砚,还有那个、那个什么沉淀成本!可不能浪费钱!”
段三郎搭着一只脚在桌子上,突然挑眉,“笔墨纸砚?”
“对啊,”亓官红着脸道,“姐姐说要教我们习字,我们还有字帖呢!”
习字?
段三郎惊讶地看向杜三思,“你要让他们读书?”
只是伙计,又不是真的弟弟,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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