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罗诧异,上下打量她两眼,确定她不是在虚与委蛇,这才犹豫了一下上前道:“母后的事,你不在意了吗?”
“三郎都不在意,我在意为何呢?”杜三思屏退左右,姿态殷然,从容自若,与一年之前的她判如两人,“何况,我的确有事。”
“什么事?”听见回答,宣罗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会怀疑杜三思话中的真假,因为凭段三郎的性子,若是真的对皇后心存芥蒂,绝对不会让杜三思来这里避难。
“听说今日慕容然行刑,”杜三思如有所思道,“那罪犯岳呢?”
她还记得段三郎拿出来的那封血书,上面写满了对皇帝的不甘与怨恨,对命运的不公与绝望,还有对段三郎的嘲讽与不屑。
濒临死地,司马岳成了罪犯岳,他对段三郎的厌恶还是没有变成恐惧,对当初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杜三思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只是偶尔会想,若是那个乖戾可笑的人也曾为司马长风细心教授仁义礼智……
罢了,过去了。
“他哑了,”宣罗叹口气,语重心长,“也疯了。父皇下令将他囚禁,但我上次去见过他……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茶香缭绕,时间悄逝,杜三思默了默,“意料之中。”
皇室丑闻不见天日,这是所有王朝都默认的一条规则。
“只是可惜了蒙舍里。”宣罗叹道。
杜三思微怔,“蒙舍里……我都把她忘了,她怎么样了?”
宣罗微眯起眼,昔日猎场之上的种种,在见过蒙舍里之后,似乎都随之烟消,“性格大变,如今南诏臣服,父皇倒是没有要她的命,只是将她贬为庶民,罚到青衣巷了……前日,流产了。”
流产了?!
杜三思不无讶异,她还以为蒙舍里也会被圈禁。
蒙舍里跟罪犯岳素来不合,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西晋的平民百姓,看似跌重,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摆脱了王朝联姻,前半生大起大落,后半生至少可以恢复平静。
“她流产的事,罪犯岳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有什么要紧?”宣罗摇头,“反正人已经疯了,怕是连流产意味着什么都不明白,而且……”
而且,天子肯定也不会留下罪犯岳的后代。
话归平静,杜三思无旁可问,索性静静品茶,一心二用地想着云泽宫里会发生何事。
段三郎一定会愤怒,会质问,那么司马青会如何解释?
是说自己无意为之,还是说自己知错就改?
前者虚伪,后者可笑。
……
“是我做的。”
司马青定定地看着段三郎,坦然而直接,不闪不避不偏不倚,“父皇故作不知,我为了对付司马岳,故意将你的消息捅开,弄得满朝文武都知道你的存在,逼得父皇不得不调你入京。”
段三郎脸色铁青,握得手骨作响。
尽管早就猜到答案,但司马青如此毫不避讳,依旧让他恨得咬牙,厉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杀我。”司马青笃定。
段三郎恨恨道:“你就不怕我恨你入骨,跟你作对,抢你的储位?”
“三郎,”司马青无奈,“我知道你不会,你最看不上这些东西。”
“你可真了解我啊!”段三郎讽刺一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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