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举着羊肉串经过,顺便分给她一串,“姐姐,又被赶出来了啊?”
什么叫“又”?
周旦旦捧着窝窝头,隐晦地笑道:“姐姐昨天晚上闯衙内哥哥的房间了吧?姐姐威武!”
“……”杜三思嘴皮一抽,抬手就在两个人脑袋瓜上拍了一把,“一边去,现在敢嘲笑你姐了?还有,烧烤少吃点,吃完了漱口,回头牙齿痛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知道啦!”两人嘻嘻哈哈地溜了。
杜三思一脸无奈,侧头巧巧旁边乖乖站着的王勾,忍不住伸手捏了把那张胖乎乎的脸,“就你省心,去吧,跟他们一起。”
王勾脸红一笑,不好意思地跑去了烧烤台。
烧烤这种东西,杜三思知道阻止无用,等他们吃到牙疼肚子疼,到时候才知道教训。
她去看看酿酒房里的酒,二十多个大桶满满当当排在里面,手感温度刚好,便又回到柜台内,开始收拾自己的账本。
过半个时辰,闻香而来的客人已经落座,笑闹声已经传开。
杜三思拿着账本四处收账,笑得尖牙不见眼,小兜里大大小小有碎银也有铜板,铜板压得多了,正想换个手工挎包,酒馆里突然想起了一声暴喝。
“你在干什么?!”
杜三思心都在颤了,不会今天又有人找麻烦吧?她这酒馆风水就这么差吗?!
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杜三思瞧见了端着两个药丸的段三郎正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过来。
喝酒吃肉的客人们都惊呆了。
杜三思也惊呆了,“衙、衙内?!”
段三郎气冲冲地跑过来,到了面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脸色很不好,咬咬牙,将药碗一推,“喝药!”
“……”就送个药,至于吗?
“先凉一凉吧,我……”杜三思讪笑,伸手去捧药碗,段三郎却板着脸自己转身将药碗放在了柜台上,她张了张嘴,无力地补上两个字,“帮你。”
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她无奈地对客人们笑,“没事啊没事,诸位好生吃着喝着,没什么大事。”
客人们面面相觑。
段衙内好恐怖,嗯,来点烧烤啤酒压压惊!咦?这辣味猪蹄跟酱烤韭菜真的不错诶。
“亓官,再来十串韭豆,要多加辣椒!”
“好嘞!”
气氛再度热络起来,杜三思见暂时没有人要收账,忙不迭迈着小碎步来到柜台里,柔声问:“怎么了啊?”
那语气像是在哄小孩。
段三郎郁闷地皱眉,抢过她的账本翻了好几遍,心情越发不妙了,“你这记得什么玩意?看都看不懂!”
得,找茬来了。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习惯段衙内的喜怒无常了,反正又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这是阿拉伯数字,嗯,是异域的记账方法,”杜三思见他翻了好几遍,心下一动,“你是不是想学?”
段三郎手一顿,不以为然地冷哼道:“这点东西还用得着学?总归是对应数字来的就是,你说一遍本少爷就记住了。”
记住是一回事,融会贯通是另一回事。
反正现在也没事,杜三思从抽屉里拿了个布条包裹号的炭笔,这炭笔也是她自己闲暇时候磨出来的,一并送到了段三郎手边。
“衙内这么聪明,我等着你一遍就会。”
段三郎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杜三思奇怪地看回去,段三郎又没说什么,低头开始认一二三四五。
然后杜三思就发现,这家伙……居然真的一遍就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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