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成年人的社会,压抑、冷漠。
真人带着跟在身后的富冈,一会儿跟着路边的猫咪一起散步,一会儿跟着正在散步的情侣身后,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被一堆一堆的穿着黑白西服的成年人类拥挤着。
但是受人类限制的只有富冈,对于真人来说那些都无所谓,它可以自由自在地穿梭在人群中,可以去它想去的地方。
晃着晃着,真人就觉得无聊了,明明行走在人类建设的街道,走在人类命名的街道,但是在街道上只有真人是自由的,只有它才能自由的行在这里。
每个人都是一副皮肉下拉的苦相,和他们比起来,没有任何表情的富冈看起来都像是在微笑。
每个人都像是戴了一副面具,僵硬的面具深深地焊在脸皮上,坠得他们不知道抬头看看天空,不知道看看飞鸟。
世俗的规则,虚荣的金钱牢牢的禁锢住他们,这一切都让真人厌恶不已。
其实比起城市,真人更喜欢原始的深山老林,那些没有人类的地方,但是为了伟大的理想,在城市里更适合它们行动,而且人类越多的地方,负面情绪越多。
真人选择的居所是一处桥洞,它没有固定的住所,做实验时残留的残秽,以及人类的失踪都会增加它被发现的可能,虽然真人并不怎么怕那些咒术师,但是既然杰说过不要在计划之前徒增枝节,真人也只好照做。
潮湿的桥下阴凉的空气就像是来自海面上的潮气,阴凉的湿气仿佛带着咸腥的气味。
黑暗的地下,真人托着腮搭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客桌一角,黑暗中浅色的眼睛发着光,聚精会神地端详着面前正襟危坐的青年。
诞生于人性之恶的咒灵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就像是在观赏一个陈列品。
黑发又长了很多,脸部轮廓俊秀,面无表情但是不再主观的僵硬着脸,除了顺着眼睛轮廓自然下垂的眼尾和记忆里比显得有些幼齿,其他都近乎无异。
唯一的不协调是原本虽然无神但是留有着生气的绛蓝色眼睛,如今死寂而空洞。
真人忽然就想起了,当初正式见到对方后和杰的谈话,当时杰说,那个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就像是历史博物馆中的展览品,外表保护完好,但是内里早已停留在了过去,维持着他现在完好的,是过去塑造他的人。
历史博物馆真人从没去过,他不喜欢那里,从土下或者是从什么地方搜刮来的器物总是带着一股暮气沉沉的气息,就连浸泡在人命里的历史名刀,也在历史的尘封中变得和地上的一抔土没什么区别,它们的灵和魂早已消散。
比起展览品这种比喻,真人更喜欢称富冈为木偶,因为他就像是提
线木偶一般,掌握他行动的是别人的想法,是别人的期望,是别人给予他的诅咒。
不过这次回来的义勇和上次最后见到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抚摸上如今一动不动的富冈,真人看着他空旷无神的眼睛,不由得想起了他不久前突然出现时,脸上的神色——充满愤怒和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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