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赤脚惯了的,穿上鞋倒不像个人了!”
刚从秦家的大门出来,目送几位牛望梅离开后,沈慈心就听见杜若蝶的讥讽,不消多想也知道她说的是谁。自然是混不吝的牛望梅。
杜若蝶注意到还没走的沈慈心,被人听到她的话,她不以为然,反而跟沈慈心搭话,“沈大姑娘是准备吃这个亏了?”
沈慈心笑笑不说话,他们秦家家大业大,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人都能得罪。
他们沈家只是末流瓷商,本来就被酱菜缸子的事情搞得岌岌可危,现在又来一个牛望梅。要是不答应牛望梅免费供应瓷瓶的事情,还不知道牛望梅会怎么对付他们沈家。以牛望梅浑不吝的做事风格,沈慈心觉得会很难对付。
这个回马巷沈家,还真的不把他们沈家置于死地不甘心啊,晋商的事情还没了了,又替他们招了一个牛望梅来。
不消多想,沈慈心可以肯定,这便又是回马巷沈家的招数了,要不然好端端的牛望梅怎么会对白玉银盘是谁烧制出来的有兴趣。她是先认识的沈娴,这个消息肯定是沈娴透露给她的。还有给她的胭脂铺提供免费的瓷盒,说不定也是沈娴出的主意。
见沈慈心不说话,杜若蝶又继续输出,“你莫不是怕了她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沈慈心心想,她什么也不知道啊,只知道牛望梅是魏王奶娘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牛望梅有这一层关系在,本来就可以过得这么肆意吧?
“什么陛下的女儿,那都是他们母女两给自己脸上贴金呢,她亲爹就是个卖油郎。”杜若蝶又嘲讽了两句。
还有这种传闻,这可是涉及到王权了。
不想沾上这样隐秘的事情,沈慈心刻意的往旁边走了两步,让杜若蝶察觉到了,露出个讽刺的笑。
“瞧你这怕事的样子。”杜若蝶看沈慈心的样子,十分看不上,“就你这胆子,还敢找我们家大少爷借银子呢。”
废话,秦历是个正常人,可以沟通合作的。这可是关乎魏王的绯闻,牛望梅还有这种可能的隐秘身份,人又十分不羁,怎么看都不太像可正常合作对象啊。
不过想到历史上那些离奇的人物,什么磕了药赤身裸跑的,抢别人老公杀老婆的。牛望梅做的事情,似乎,好像,又不算什么离经叛道的大事了。
知己知彼,方能游刃有余啊,一看杜若蝶就是忍不住想吐槽,沈慈心也不放过这个机会,跟她打听起牛望梅。
“三婶子,你说牛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就来咱们瓷木镇了。”这是令沈慈心十分奇怪的,好好的同安县不待,就他们镇上的商业环境,开铺子能卖出去东西吗?
杜若蝶冷笑,“还不是因为这位牛小姐胆大包天,在同安县把人家冷都卫的少爷绑了,让那位少爷失了清白。怕人家给她蒙头敲黑棍呢,这才跑到咱们这边来。”
“开什么胭脂铺子,肯定是沈娴撺掇的。她倒是惯会拱火,也不看看牛望梅是谁,等哪天被火撩了她就知道疼了。”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极大!沈慈心觉的自己一个现代人弱爆了,牛望梅竟然强抢民男,还强上民男。
而且还是都头的儿子,都头可是一县的武力最高长官了,还人家少爷给强了。难怪她要跑路。
“这位牛小姐,不曾婚配?”沈慈心看牛望梅的年岁,不像未曾婚配的年纪。
“婚配,怎么不曾婚配。她可是嫁了两个夫婿,都死了。后边王上实在不好再给她指婚了,这才没让她克死第三个男人。”杜若蝶轻讽道。
当真是倒霉。
沈慈心指的是牛望梅,连死两个夫婿,克死什么的,也不是她主观意愿,她反而觉的她还挺可怜的。
“不过死了两个夫婿,也不耽误她找男人不是?”不等沈慈心回答,杜若蝶又自顾自说了一句,压着性子招待牛望梅,杜若蝶这也是受了不少的气,才会如此刻薄。
也是,被人点名要钱,谁也不乐意啊。
“那她来镇上住便住了,怎么还想着开铺子呢。”经商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沈慈心奇怪道。
“她平日里惯爱俏,她娘死了,王上待她必然不同从前了,估摸着钱不够花了。开个胭脂铺子,她还能自个用呢,你瞧她那张脸,能不缺胭脂么。”杜若蝶嘲笑道。
沈慈心不做评价,她平日里也不敢用这里的胭脂,添加太多重金属了。
她不是杜若蝶,也不想嘲笑别人的审美,只道,“也不错,咱们镇上还正好缺一间胭脂水粉铺子呢。”
“你还真的打算白给她那些瓶子?”杜若蝶恨铁不成钢,“那便是那位娴小姐的主意了,也不知道你们家与他们家什么缘由,竟然这般拿捏你家。”
沈慈心摇摇头。白给,那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能把货卖给牛望梅,倒是可以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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