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拿不下主意的薛氏也愁着眉看着女儿,“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女俩忽忽不乐地呆站在前面,听着出价声此起彼落,没多久,一阵柔嗲嗲的声音就传进他们耳朵里了!“
“五疋布文!”
大伙的心底盘算着,一疋布大的值个两百文,五疋等于一千文,天啊!要几吊五铢钱才抵得上那么多,众人哗然地四顾相觑,看是哪一家大户开出的价,咚咚隆个锵!原来是洛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妓院老板娘!
而薛氏对这个老板娘是厌恶得很,瞧她淫淫笑地打量男孩子的模样,明摆不是要买他回去打杂那么简单!这该死的老贼娘!
薛氏暗咒一句,拳头一紧,脱口对女儿说:“好吧!就看在他帮过你的份上,娘破例为你出价买下他,如果下个月娘没零用钱时,你可得贴补贴补娘啊!”
“是!”窦惠一听,兴奋地点下了头。
薛氏赶忙掏出了手绢半掩着面,随便揪了一个名,大声喊出一个价,“吴家老爷出六疋布文!”
“十疋!”妓院老板娘不甘示弱地还以颜色,眼一斜,意有所指地说着,“哼,只多个一疋,还有脸喊价,小儿科!”
薛氏一听,气得说:“惠儿,别怕,娘就是小儿科也要多她个五文钱!管事的,窦家老爷再多出个五疋!”
窦惠一听娘报出真名,赶忙扯了母亲的袖子,“娘,我们家姓吴呐!”
“喔!”薛氏舌一咋,转口说:“订正,吴家老爷再多出个五疋!”
妓院老板娘闻声冷嗤一记:“哼,连头家姓啥都会忘,我再多一倍凑成三十!”
这下可热闹了!其他人纷纷撤标,转头看两个女人家竞价,最后,价钱被抬到五十疋时……
一个声音突然从另一头冒了出来,“一百疋!”管事的举起双手要大家别出声,仔细聆听后才大声宣布。
“有位官爷肯为这个幸运的少年出一百疋布等值的文银!有没有人肯出更高的?
为了公平起见,在下一位官爷夫人出价前,我照例得提醒大家,买卖是当场成交的,没帐可赊欠,大家量力而为吧!“
妓院老板娘听完恨恨地猛跺了地!
薛氏的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摸摸小腰包,她只有一吊五铢钱,这还是今早想为女儿卖零食吃,才塞上身的。
因为锦衣玉食的她上街购物向来都报丈夫的大名,连签单盖印都省了,这时候教她上哪儿生一百疋文银啊?将瘦不拉奇的窦惠论斤卖了都不够!
这个节骨眼,她实在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跟女儿坦承一切,只得掐掐女儿的手,小声地说:“惠儿,怎么办?娘没带够钱呢!”
窦惠懊恼地嘟起了嘴,失望地看向那个少年。
这时高高在上的他已微侧过头来,眯眼打量她了!但一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又装成认生的模样,掉头不理她,冷漠的目光再次平视前方。
窦惠这回可以确定他打从开始就知晓她的存在了!
她灵机一动,趁着主持叫卖的人还没敲定价钱后,拔腿奔上前,双手攀在陋台的阶终处,大声问主持人:“大叔,我问你,你说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主持人被她这么地打岔后,愣愣地回了她一句:“当然是命重要了!你这女娃儿别在这儿碍事,赶快退回去!
“大叔,等一下嘛。”窦惠赶忙转向冷眼瞅她的拓跋仡邪道:“我认识一个道行很高的医生,高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境界,如果你想要救你爹,我用介绍这个医生的恩情买下你!”
主持人大吼了一句,“你开什么玩笑啊!一百疋布文可以换多少包药啊,你介绍一个医生哪能值些钱!再说我三成的佣金跟谁讨去?”
“可是我保证医活他的命的!”窦惠诚恳地看着拓跋仡邪,见他仍不说话,再次强调:“另外再加十三张羊毛袄给你,今年冬天,你的族人会需要的。”
话才说完,她倾着下颌,从头上找出一只镶玉的金钗,递给主持人看,“大叔,我拿这个抵你的佣金好吗?”
主持人不屑地将眼一睨,见了沉甸甸的金饰后,好半天都吭不出一句话来,那金饰就算没一两,少说也有五钱重,不收它的人简直是呆子了,但这可是公开喊叫啊,行规可不能由他坏起,要不然下回没得生意做了。
于是他说:“这我拿不定主意,得问问小兄弟的意思,小兄弟,你怎么说呢?
是要继续任人喊价呢,还是接受这小姑娘的建议?“
拓跋仡邪考虑了一下,才慢声询问窦惠,“你拿什么保证救得活我老头?”
窦惠笃定地看着他说:“如果没能救活他的话,随你要什么都行!”
“哦,是吗?你的命也成吗?”拓跋仡邪上前两步,蹲下身子,将脸凑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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