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阮贵人。”惜薪司掌司——严江看了眼牌子,面上看不出表情,又将牌子递了回来,转身与一旁的太监说着什么。
似乎是不愿搭理姜、雪二人。
姜离不解地看了眼严江,随后冲雪竹使了使眼色。
雪竹眉头微皱,摇了摇头,示意姜离不要出声。
真是怪哉。
姜离不解,这其中是有哪个流程出了差错不成?如若不然,为何迟迟轮不到她们长春宫领炭?
两方正僵持着,司里忽然又进来一行人。
严江只略一抬头,目光扫过那队太监的首领,面色便倏然变了。
他牵起嘴角,眉眼弯弯,瞬间变得亲和起来。
堪称封建王朝一代无缝衔接变脸术。
姜离在旁看傻了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不是太监,而是这位掌司的情人呢!
顺着严江的视线看过去,姜离顿时明白了其中缘由。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皇后娘娘的亲信太监徐凤阳。
徐公公风风火火地走进屋里,严江连忙迎上前去。
二人客气地相互鞠了一礼,话了段家常,那严江便领着太监取筐装炭。
甚至连牌子也不看了。
姜离站在角落里,只觉得后背被闷出了一层热腾腾的汗来。
她想,定是屋内太热的缘故。
送走了徐凤阳,严掌司终于得了空,好似刚发现姜离二人似的,朝屋子一角指了指。
“长春宫,两筐黑炭。”
多余的,便不肯再多说了。
得了允许,姜离与雪竹走至角落,一人抱起一筐薪炭,向严掌司道了谢,正欲转身离开此处,一个年轻的小内侍穿过大敞的木门,向里走来。
见对方的穿着,应当与她们同样品阶。
姜离的余光瞥见那严掌司竟又“死而复生”,三步作一步迎了过去。
“怎的劳烦您亲自来了?是炭不够用了,还是冯掌印觉着炭的质量不行,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若是不好,我便匀一些上乘的银骨炭出去。”
那小内侍笑着道“不是”,后面的话姜离没能听清。
无非是些阿谀奉承的场面话,如同做戏一般,听得人脑仁生疼。
出了惜薪司,两个小宫女相互依偎着前行。
茫茫的雪地上,太监与宫女或抱着炭筐,往各自的宫门走去。
被人打发了两筐碎炭,姜离与雪竹二人皆垂丧着脑袋,兴致缺缺。
“我倒是不怕受冷,这雪顶破天了也不会叫我冻死,可贵人她身体金贵,怎受得了被人这般看人下菜碟?”雪竹忿忿道。
她从前也是吃得了苦的,可这些时日受到的冷枪暗箭可做不得假。
怎的阮贵人小产后,连带着惜薪司的那帮阉人也跟着狗眼看人低了?
姜离同样苦恼道:“是,贵人她身体虚弱,更是受不得气,若是叫她知晓此事,私底下不知该有多难过呢。”
可这种事瞒得了一时,又瞒不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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