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种取贱名用来挡灾的,这是香蒲给的主意,说她们乡下都是这样,怕孩子不好养活,就要取个贱名。
盘儿觉得这样挺好,不禁又想些小草,丫蛋之类的名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往一条奇怪的路上走去了。
还是一日她抱着女儿,跟她鼻子抵着鼻子,亲昵的说真是个丑丫头,小丑丑,给了她灵感。
“不如就叫丑丑吧。”
看着女儿暂时还没长开,依旧红彤彤的小脸,盘儿说,“丑丑?丑丑!嗯,如果你不反对,那娘以后就这么叫了。”
边上的晴姑姑有点着急,哪有给女孩取丑字当名的,可见盘儿兴趣盎然的样儿,她又不知怎么反对。
正好太子这时过来了,手中拿了张纸,递给盘儿看。
上面写了两个字,一个是钺,一个是婤。
这不用明说,用眼睛都能分辨出男女。
盘儿先是有些感叹,觉得终于和前世重合了,看来她生下的肯定还是她的钺儿。
下一刻诡异的发现,婤和丑同音。
“殿下,正好我也有件事跟你说,我给咱们女儿取了个乳名。”
自打那晚回来后,富冬就待在自己房里。
整整几天了,没人跟她说话,也没人来问她怎么样。
富冬觉得有些发冷,明明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可当她站在太子妃身后,听见陈嬷嬷和太子妃说的那些话时,她就觉得自己完了。
她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事没人知道,指使她做事的是陈嬷嬷,咬着不放太医的也是她,她也劝过了,陈嬷嬷就是不听。
事情被人捅破了,捅到了太子爷那儿。
听人说太子爷从外面回来了,直奔苏奉仪的小院去了,富冬就止不住的打寒颤。所以她脑子一蒙,就干了件事,谁也没跟说,跑去找太子妃救命。
她努力回忆自己诉说整件事时,可有任何将责任推到陈嬷嬷身上的话,却一丝一毫都回忆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是没有的,可为何富春她们都没来看她问她如何,就这么任她一个人待在房里?
陈嬷嬷可是说了她坏话?太子妃可是觉得她懦弱又临阵脱逃还推卸责任?
没人能回答她。
直到富秋推开她的房门,她看到富秋隐隐含着叹息的眼神。
“太子妃饶命,奴才当时真有劝嬷嬷,可嬷嬷她不听……”
富春急急走过来,将疯狂磕头的她拉住,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什么呢,嬷嬷、嬷嬷她已经走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富冬顿时呆住了。
陈嬷嬷死了?
怎么死的?是太子爷赐死的?
隐在帐子后面的太子妃,终于说话了。声音沙哑而低沉。
“你也侍候了我一场,可再继续待在我身边,却是不合适了。等会嬷嬷就要送出去了,你就帮我送她一程吧。”
送?怎么送?
暮色降临之际,神武门最侧面的门洞里,一辆简陋的骡车运着口薄棺慢慢往外走去。
旁边走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宫女,正是抱着包袱瑟瑟发抖的富冬。
哪怕已经走到这里,她依旧没觉得安稳。
她能不能活下去?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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