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沈棠月。”
谢晚青转过身来瞧着她,“对付你,用不了这么精细的手段。”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二妹妹,你别……”
“放开!”
沈意秋被那么一甩,下腰撞上了桥边的栏杆,身子往后倒去,谢晚青下意识拉住她,两人双双从桥上坠下。
十月里的秋水塘,满是荷花枯萎的涩气和泥土的腥气,接天莲叶,视野里都被荷叶遮掩。
谢晚青原是不怕水的,但前世祭奠自己腹中死去的孩子时,她在湖边放河灯,身后兀然有只手掌推她入水。
那时候她刚小产完,身上本就没什么气力,被冰冷刺骨的池水那么一激,腹中绞痛无比,源源不断的水淹没着她的鼻腔,她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滔天的恐惧席卷着她,她那时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扑腾挣扎间,她看到手持火把的侍卫在桥上巡逻,带头那人矫健的身姿被月色流水勾勒,她用尽全身力气喊着,但更像是呼斥:“齐诀!”
“齐诀!”
她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名字,拼命想往上游,可脚上不知被什么杂草缠绕,身上的衣服又繁缛,被湖水那么一泡,格外沉重,自己这边如此,那沈意秋……
翻涌的水面迷蒙了视野,只能看到她仰着的一点鼻口。
她看到剑兰和剑香从桥上跳下,呼喊着朝她游来。
“快来人啊,快来人!”
起起伏伏间,谢晚青听到好几声入水动静,有人喊着:“太子殿下!快啊,快救太子殿下。”
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了她,接着环住了她的腰,将她从水下带出。
得以呼吸,她猛地呛出一口水。
水珠不断地从额顶滑落,模糊的视线里,东宫的侍卫身着漆黑骑装,将齐明淮所在之地包围成了一个小圈。
沈意秋一身月白色的袍衫,如同水下一朵清湛皎然的莲花,悄然绽放,她浮在水面上,微微仰着头,柔怜戚戚的眸子格外叫人动容,“……殿下,臣女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两行清泪落入了水中。
齐明淮心疼地抱住她,“别怕,我在。”
“谢晚青。”
“谢晚青。”
有人唤了好几声,谢晚青这才清醒了些,偏过头,齐诀焦急的神色近在咫尺,剑兰剑香看起来快哭了。
哭吧哭吧。
她也想哭,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后怕。
身上乏力,头也跟着耷拉了下来,喘息着伏在齐诀的肩头,慢慢闭上了眼。
齐明淮抬头查看谢晚青的情况,却兀然发现齐诀吻上了她的额角。
“齐诀!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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