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青心想:果然呐。
刚才看那一群人中,就有谢太后身边的安嬷嬷,前世都没换上,今生依旧如此。
齐明逸是打定了心思要在这次宫宴上挫挫北瀛的威风。
没有多久,北瀛使臣一上殿。
他就顶着他那头乌七八糟的头发来了,还洋洋得意,高昂着头颅,“给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臣稍加梳洗,耽搁了一段时间,没来迟吧。”
皇帝笑得牵强,“没,没。”
估计他也没料到眼前这精致又粗糙的猴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谢太后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不太想说话。
不过齐明逸还是把谢晚青的话听进去了,也不知从哪儿顺手牵羊,得了一根镶嵌着碧玺的珍珠链子戴在头上。
偏他的肤色又不够白皙,也称不上光滑。
黄黑黄黑的,加上多年未曾打理什么毛发,别说皇帝皇后眼前一黑,谢晚青都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北瀛使者是个中年男子,一身老练沉稳的气质。
身边两个五大三粗,梳着厚重尾辫的男子,就是后来北瀛十三部赫赫有名的乌卡将军和他的弟弟,也是北瀛大君的亲随。
两人稍加一打量,再听齐明逸那张狂嬉笑的口音,登时站了起来,“是你!”
“就是你烧了我们的粮仓!”
齐明逸这会儿还在飘飘欲仙呢,要不是他烧了边关的储备粮仓,导致北瀛人缺粮食过冬,明年也没种子播种,也不会千里迢迢赶赴盛京。
在他眼里,自己做了这样一个大举,怎么也要嘚瑟嘚瑟。
蛮荒小国现在扯下脸皮跟盛国求和,那可都是自己的功劳啊。
“不曾想,此事原来是盛国的王子所为。”
“盛国的皇帝陛下就是怎么教导臣下行如此小人行径的吗?”
若说两国交战,你偷袭还成,偏偏是风平浪静之际。
烧人粮仓,断人生路,不共戴天。
可北瀛此番忍辱负重,不仅仅是来讨要一个说法,也是为了日后能卷土重来。
待来年春盛草茂,兵强马壮,一雪前耻。
“所谓兵不厌诈,”
齐明逸又开始跟人扯什么中原战术兵法了。
谢晚青打断他的话,“将军也看到了,平阳王不拘小节,生来就是这么放浪形骸。他做的那些事一向令人出乎意料。”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呢你。”
“闭嘴。”
这次出声的是齐明淮,他也糟心。
宫宴事宜虽繁琐,但他也没忘记这件事,明明已经叫人去给他换一身行头了,信里千叮咛万嘱咐,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自己跳出来给人拿住把柄。
但事已至此,只能为其周旋,“平阳王此举我等并不知情,他虽行事莽撞了些,但一向坦坦荡荡,想来也是被人诓骗了,本宫突闻北瀛遭此劫难,也实属痛心无奈,既是他所为,我盛国理应承担,本宫已经备好了一些薄礼,略表歉意,还请使臣将军笑纳。”
他命人端上了匣子。
诓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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