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以齐明淮现在的气性和眼界,大概不会容忍心爱之人受如此委屈。
事后也会对定安侯府怀恨在心。
不行,这一世她要把侯府择出来才是,否则齐明淮还会以为是谢氏在从中作梗。
谢晚青笑着跨进殿中,行了一礼,“太子哥哥既喜欢沈姑娘,宁国公府又怎会不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自然会多多向着太子的。”
谢太后捏了她一下。
大概是在怨怪她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她依旧是笑:“实不相瞒陛下,皇后娘娘,我虽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但其实他把我当作妹妹看待,只是因为行事不羁了些,又带着些少年心性,总会让人误会。”
记得成亲当晚,齐明淮掀起她的盖头,说:“怎么办,我俩太熟悉了,我好像……下不去嘴。”
她当时也是气的,但更多的是惶然和焦急。
在未嫁人之前,家中教导不过都是相夫教子,贤妻良母,经营或治理后宅,以丈夫为天。
若是不能讨丈夫的欢心,被厌弃,被苛待,若是再不能诞下个一儿一女,被婆婆不喜,那天就塌了,估计会跑回娘家,哭哭啼啼,询问该怎么办,一辈子当个深闺怨妇。
谢太后说,女人只要手里有权有钱有势,就不怕男人朝三暮四。
也就真如她所说的这般,齐明淮前前后后纳过不少妃子,但极少为哪个妃嫔跟自己面红耳赤过。
他好像都喜欢,又好像都不喜欢。
每每出事,也总是一脸痛惜无奈:“既然如此,那就请皇后定夺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凤羽宫,任妃嫔在身后哭喊哀求。
有时候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和第二日无事人般的潇洒玩乐,谢晚青觉得好像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男人一样。
直至死前,她才发现,齐明淮不是没有心,也不是谢太后所言的‘帝王本就薄情’,而是他的心本就不在她们这些人身上。
所以今生今世,她不想再欠他什么,既然他要随心所欲,何不成全了他。
齐诀一直在殿中坐着没吱声,也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在听到她这一言后,才端起茶喝了一口。
这边,齐明淮捏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膝盖骨,暗暗嘶了口气,他何曾受过这种罪?
听到不远处一阵疾步声,陈公公堆着笑脸跑了过来,他心中一喜:“是父皇答应了?”
陈公公捡要紧的话说来,“陛下松口了,只是这名分的事情还需多加商议,太子殿下还是先起来回东宫歇着吧,小心伤了膝盖。”
齐明淮什么都听不见,“这还需要什么可商议的?”
他有些急,但转念想到,“是太后说了什么?”
陈公公为难了为难,“太后……的确颇有微词,但幸而谢二小姐帮衬着说了几句话,总之,太子殿下不日将会心想事成,老奴在此先恭贺太子殿下了。”
听到‘心想事成’这句话,齐明淮的心境都不由得欢欣了许多,痴痴的笑着,扶着一旁太监的胳膊艰难起身。
但笑着笑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心中总落不下,不知什么缘故。
须臾,缓和过心绪,才问了一句,“她说了什么?”
太监:“什,什么?”
他说:“谢二小姐。”
宫里太监们传话总会捡好听的来说,一来是怕迁怒自己,二则是为了给些体面,没见到谢晚青说这话时的神情,他一时也难以确认她是真心还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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