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如此,赵之桢也只能收拾“狗”,而没办法拿他背后的“人”怎么样,至少目前不行。
赵之桢看元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笑问道,“琢磨什么呢?”
元春哪里能有话直说,“天道好还,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谁知这话恰好勾起了赵之桢另一番愁事,“我是不是看着太好脾气,于是也挺好欺负?”
元春一怔,旋即笑道,“您是好修养。”
赵之桢冷笑一声,“我那位新妻舅使出浑身解数奉承太子,”顿了顿,补了句大实话,“我也是皇子,在他眼里就这么不中用?”
元春默默感慨:她彻底理解为什么前世王爷对皇后始终态度不冷不热了。
赵之桢显然是憋了太久,当着心尖儿也来了回不吐不快,“你姑父深得父皇信任,自从你嫁给我,他偏向我不止一回两回,你哥哥更是直接……来投。”他身边文官太少了,像贾珠这样点了翰林,前途远大的能人可谓屈指可数。
元春垂头不语。
等了好一会儿元春都没动静,赵之桢抚着她的脸蛋,认真道,“有话但讲无妨,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元春心中巨震:凭赵之桢的性情,她知道这话的分量。她更不觉得,她值得赵之桢言不由衷地虚与委蛇!
因此,他说的是真心话。
元春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正怦怦直跳,她忽然抬起头,坚定道,“王爷……恕我直言,您不像大皇子,而是……像三皇子更多些。”
这话可谓一针见血,刺得赵之桢登时呼吸一滞,之后就是长久的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刮了大风,这两天天特别蓝,空气质量也特别好,呼吸特别顺畅……真是太难得了啊。
☆、第54章
元春这话换成大白话,就是:韩家觉得你没野心或者没本事,跟着你前途有限呗。
话虽伤人,但也是实情。果然一如赵之桢刚刚承诺的那样;元春这番话再怎么刺耳;他还是听了,而且是完全地听了进去。
而且元春最妙的地方在于;她比王妃韩绪还要迫切以及真切地希望赵之桢过得如意。至少赵之桢如此坚信。
轮到赵之桢默然沉思的时候,元春可是忐忑不已:她多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莽撞了,若是让王爷以为自己有心挑拨……往浴桶里跳管事儿吗?
往浴桶里跳……这想法一出,元春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自己压根不信王爷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韩家与前世自己的娘家也是半斤八两;当时宁荣两府只剩两个空头爵位能不急着抱大腿吗?元春起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又劝了一句;“韩家根基不深;来到京城急迫一些也是寻常。”
赵之桢隔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跟着我,是不是也挺憋屈?”
其实这话哪是在问元春啊?分明是说他自己:我过得实在憋屈。
王爷在北关大军中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可回了京便烦心事不断,不止脑袋顶上“祖宗”多,掣肘更多。
可元春敢说王妃娘家做事有所欠缺,但绝不敢再直言相告:害您如此烦恼的罪魁祸首就是大皇子与太子争锋啊……
于是她也只好装个傻,“王爷为我请封,又为我撑腰,如今在府里可是自在得不得了呢。”
这可真是大实话。
先王妃刘娡开始时打算弹压元春,不过知道元春深得王爷信赖之后,干脆就井水不犯河水了;至于新王妃韩绪,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让王爷亲自出面一巴掌糊了下来。
总之,元春过去请安时,韩绪一直挺和气。
赵之桢苦笑一声,抬了右手捏了捏元春的手背,“你也跟我言不由衷。”
他怀里的健儿哪里知道爹娘的烦闷,因为没人陪他玩儿,窝在父亲身上又太舒坦,早已经睡着了。见此情景,赵之桢又自嘲道,“我还没健儿稳得住。”
元春也笑了,把儿子放到里间炕上,又吩咐丫头们拿些点心,备了茶炉,自己亲手煮茶。
听着壶中雪水咕嘟嘟作响,又吃了两块点心,赵之桢也稍微冷静了一点,“肯来亲近我的多是武人,士子就算前来投靠,我也没法儿保证他的前程。”
不怪赵之桢前世能笑到最后,就冲他能时刻自省,就胜过那几位凡事都怨别人的皇子良多。而且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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