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银针。”杨韵单手搁在桌上,目光飘向福康棚,状似无意地问:“小哥最近生意如何?在福康棚附近做买卖,生意只怕不怎么样吧?”
小二手里拎着三个壶。
听到杨韵要银针,小二挑了其中一个出来,给杨韵面前的茶盏倒满,嘴里答道:“您说对了,最近这买卖确实不好做,要不我们小店也不至于这过了晌午才开张。”
“这几日都没什么客人?”
“您是这几天的第一位。”
“那福康棚那儿等粥的人可有印象?”
“您是想问铁牛吧?嗐,铁牛不是坏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杨韵打断小二的话,蹙眉道:“在我之前,还有人跟你打听过铁牛吗?你可记得那是什么人?”
小二一怔,迟疑道:“自然是有的,铁牛蹲福康棚外好几天了,又不要粥,县衙的人都注意到他了呢。不过,来问他的不是县衙的人,听口音,像是城里人呢,穿得也很华贵,比您的只好不差。”
“铁牛住哪儿小哥可知道?”杨韵追问。
“那就不知道了。”小二跟着看了眼福康棚,怪道:“不过……今日也差不多时候了,铁牛怎么还没来?往常这会儿他就该从那边过来了,我猜,他应该是借住在城外的安心观里吧?那边多的是流民和灾民落脚。”
小二指了指南边。
南边,安心观。
杨韵也不喝茶了,拍下二十文钱,拔腿就往小二指着的方向跑。
临近黄昏。
不少流民和灾民已经在排队进城,看样子是要去福康棚那边取粥,反方向的安心观门口站着几位蓝袍道士,目带悲悯。
杨韵走近,想要进门,却被其中一个道士拦下了。
道士念了声福生无量天尊,说:“善信,若要求卦,还请明日再来。”
“我来寻人。”杨韵摇头。
哐。
东边墙头传来了动静。
杨韵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身穿麻袍的男人踉跄着仓皇逃窜,一路撞倒了不少东西。察觉杨韵的视线后,男人逃得更快了,翻过围墙不见了踪影。
是铁牛?
杨韵来不及多想,追了上去。
一个跑,一个追。
眼看着越跑四周越是冷清,杨韵便喊道:“铁牛,我不是那些要杀你的人,我是来保护你的!”
她喘得厉害,声音却仍然中气十足。
前头的人愣是不停。
没办法,杨韵只能边跑边捡了路边的树枝往前砸,“你再跑,我可去找音儿了,你等了这么多天没等到她,难道不想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此话一出,立竿见影。
前面的人还真停了下来。
那人转过身,满脸凶光,手里攥着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的刀子,恶狠狠道:“你把音儿怎么样了?”
“你果然是铁牛?”杨韵撑着膝盖,平复了一下呼吸,“说说吧,你为什么要从肇县逃到这里——”
一句话还没说完,铁牛就已经挥着匕首冲了上来。
杨韵连撤数步,抬退横踢在铁牛的手肘上,震飞他的匕首后,连环飞踢后旋身落地,右手稳稳当当地接下了半空中的匕首。
铁牛摔在了地上。
“想跟你好好说话,你非得动手,是有多想不开?”杨韵欺身而下,匕首抵在了铁牛的背上,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从城隍庙带走了什么东西,并把那东西送给了音儿,对吧?所以你很关心音儿的下落,日日在福康棚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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