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因为他发现假如卫星河在这个时候随便因为什么原因打开他的门,哪怕是嘲笑他的丑态,他都会兴奋地直发抖。
手臂青筋暴起。
在卫星河疑惑地回应了一句“干嘛”的瞬间,孙牧耳朵里听着她的声音,颤抖着阖上了眼睛。
脑内思绪瞬间飘远,手臂和大腿都在发抖。
良久,他睁开眼睛,呆呆地垂头半天,忽然颓然道:“嫂子,我……”
“我就想问问,冰箱里还有没有别的吃的。”
卫星河心想就这事?
她如实回答道:“有啊,还有半块小蛋糕,你想吃自己去拿吧。”
“嗯,知道了,谢谢嫂子。”
门外卫星河的脚步声走远了。
孙牧脑袋靠在床头,手伸了出来,颓然地垂在一侧。
……滴滴答答,但在无声的夜里,无人知晓。
尽管是在法定假期期间,但严格来说,孙伏作为老板,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假期”的。
一大早,孙伏接了个工作电话就匆匆带着早餐准备出门了,临走时还问了下孙牧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当时,卫星河难得早起坐在桌边吃早饭。孙牧也似乎是刚起床,表情空白地从楼上下来,闻言反应了一下才疑惑地问道:“我干嘛跟你一起走?”
孙伏举着手机非常自然地说道:“你正好开车送我去公司,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他转身就往外走,身后的孙牧无奈而又习以为常地揉了揉头发,认命地拎着车钥匙跟上去。
卫星河见他刚下楼什么都不吃就要走,疑惑道:“哎,你还没吃饭不带点东西路上吃吗?”
孙牧自打从楼上下来,就一眼都没往卫星河那边看。现下听见了她的声音,孙牧背影忽地僵硬了一下,嘴里含糊道:“哦……不饿,我开车,不吃了。”
孙伏在前方道:“你要想吃饭也可以留下来吃饭,我自己走也行。”
孙牧眼神飘忽地看着前方的地砖,“不用,我不想吃。走吧……哥。”
卫星河见他屡次拒绝,便也没坚持,继续低头吃自己的。
孙伏和孙牧各从两侧一齐上了车,孙伏正忙着在手机上回别人的消息,嘴里对孙牧说着:“你前几天是不是回家了?”
孙牧“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孙伏问:“家里怎么样啊?这两天。”
孙牧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挺好的,他们就问了下你最近在干嘛,有没有……对象什么的。”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没多说,给你混过去了。”
孙伏点点头,“行,以后也这样啊,继续保持。”
孙牧:“……好。”
他罕见地语气非常顺从、听话,以至于让孙伏感觉有些异常。他疑惑地冲孙牧笑了一下,问道:“今天这么规矩?”
孙牧目视前方挡风玻璃,尽量不流露出心底的心虚和愧疚,抿了抿唇道:“……你是我哥嘛。”
孙伏奇怪地看了他两眼,没再多说什么。
*
卫星河吃完了早饭就穿好衣服收拾东西回了自己家。
她之所以回来得这么干脆,是因为齐昀景在电话里跟她说,原本的工期可能要提前一些,因为工作室里有要把手头这个科幻片送去参评一个艺术节的想法。
那个艺术节并不算是十分知名,卫星河了解过后没太兴奋,第一反应是这份工作的悠闲感消失了,肉眼可见地看到了未来加班的日子。
而工资却没有涨。
不过卫星河已经十分满足了。齐昀景当初找到她看重的也不是她的水平,只是为自己玩票的小短片找个合得来的小画手而已。现在她的目标变了,有了竞赛需求,却没换掉卫星河也没多招别的更知名的画手来分走她的工作,这就已经让卫星河喜出望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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