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两难,我没有坚持反对。
终究,我还是傻瓜。
但是,我偏头从车窗中看向窗外,范蠡正带着一队骑兵走在轿前,护送我们前往土城。而他身旁的,没有错,正是史连!
我要求他一并陪同。
而越王,答应了。
据文种所说,那一日我随卫琴离开会稽山之后,伯丕便先行回了吴国,越王答应三月之后会将我同另选出来几位美人一起送入吴国,献给吴王夫差!
美人计即将上演吗?
想起刚刚离开越府之前,我曾去见了君夫人。君夫人见我主动去见她,倒也有些惊奇。也是,她该是知道对于她的召见,我一向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香……西施”,怔忡之间,君夫人忙改正自己的口误。
我也有些恍惚,自己都不清楚此行究竟是何目的,只是看着君夫人,目光有些冷。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半晌,我听到自己缓缓开口。
“什么?”不知是真的听不明白,还是在装傻,君夫人还是怔怔的。
我仍是看着她,“我已经离开了,为何要赶尽杀绝?”我忘不了当时史连在我背后冷冷举起的剑。
那一剑,如若不是范蠡阻拦,今日,我怕是早已成为刀下亡魂了。
“我不明白。”君夫人撇开头去。
见她如此,我反而轻笑了起来,“君夫人,越国都已经亡了,你竟还有心思玩弄你的后宫争宠之术?”
闻得此言,君夫人忽然回过头来,“越国不会亡的。”
她那样的自信,可是她的自信从何而来?越国已经亡了啊,她为何还是如此的自信?为什么?因为信任勾践吗?
“无论贫贱,君上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君上。”君夫人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仍是那样的雍容。
爱情吗?因为她那样深刻着爱着一个并不爱她的男子,所以她不惜伤害任何人?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呢。
车轮轧过有些沆沆洼洼的地面,马车摇晃得有些厉害起来,一阵寒风透过车窗的布帘吹进了马车,我瑟缩了一下,拉紧了衣襟。
好冷。
卫琴他……现在在哪儿?那样的冰天雪地,他又是一身的伤,万一无人发现他,那他岂不是会被冻死?心里忽然想起那个漂亮的红衣少年,我皱紧了眉,那个孩子,竟是香宝的弟弟呢……血缘真是奇怪的东西。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我仍是懒懒地缩在原位,没有动弹。
车帘被掀开,我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
抬头看时,却是范蠡。
“大雪封了山,今天不能入城了。”范蠡掀开车帘道,口中哈气成烟。
我仍是闭目半靠着座垫,没有开口。
不一会儿,西施下了马车,我却仍是没有动。天气真的太冷了,我都有一种快要进入冬眠的错觉。
“下来烤烤火,会舒服一点。”不一会儿,范蠡又掀开一节窗帘,伸头进来道。
我没有反对,懒懒地任由范蠡扶着我下马车,乖乖靠在他怀里,脸颊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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