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去找陈温瑶帮忙。
三年前的陈温瑶仍是陈氏集团主心骨,工作繁忙,睡前才能同自己勉强碰上一面。
她二话不说让助理联系研究院院长,并在医院预缴一笔足够外婆用上半年的费用。
但还是没用。
外婆的病是绝症,而且她老得厉害。
院长费尽心力,也未能令她痊愈,只延缓几日寿命。
更别说宋父宋母死后,她就痴傻了。
只会摔碗撒泼,哭着让人把她的女儿还回来。
以前姑姑为外婆请了护工,等她病重后,痴傻更甚,护工全被赶跑,姑父也不愿意再花冤枉钱。
于是宋酥酥就自己守在外婆身边。
外婆不清醒的时候,拽着她又打又骂。
“还我女儿!你这个杀人犯!!”
“我要报警抓你!我女儿没死!你不是我外孙女!”
“我不认识你!走啊!”
“……”
一个生了病的老年人并没有这么好相处。
多少次她被泼了满身热汤,烫得掉眼泪还得先给外婆换衣服。
病床前,她攥住外婆的手,满心期盼:“外婆,我是酥酥呀,你小时候最喜欢我的,这是你送我的手镯,你还记得吗?”
她读小时候写的文章给外婆听,那是外婆教她的。
字字句句稚嫩又美好,不像现在,时不时伤春悲秋。
偶尔的偶尔,外婆会想起她,浑浊的双眼望向她:“囡囡呀,我家囡囡都长这么大了。”
然而转个身的功夫,外婆又拿水杯狠狠砸她:“是你!是你害死我女儿!他们一家人都被你害死了!”
她笨拙不会照顾人,总是闹出满身伤。
但那时谢家所有人都很忙,没有谁能够对她施以援手,也没谁有义务来帮助她。
何况她亏欠过多,回家拿换洗衣服时也只报喜不报忧,说她没事,她不累,外婆今日还买了酥糖给她吃。
宋酥酥自认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她默默忍耐,温柔地照顾外婆。
但情绪积攒,最终在外婆心脏骤停那一晚,彻底爆发。
她记得很清楚,医生宣告外婆死亡时,她跪倒在外婆床前。
谢卿淮恰巧打来电话告诉她:“酥酥,我要登机了,你在家好好吃饭,等成绩下来,我就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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