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华忙唤了立在房檐下的李进忠端了井水冰镇的酸梅汤,亲手到 了一碗,递给徐增寿,温婉笑道:“什么事这么急着赶来,熙儿他可舍 得你这位师父走了?”
徐增寿仰头,几口灌饮下,撂下手中汤碗,也不按李进忠递来的巾 帕,以袖抹了一把晒的红通通的脸颊,愤愤不平道:“什么叫燕王贪图 功勋,怕颖国公他们抢了功勋,在得知敌方扎营地点后,就将他们软 禁?!造谣的人分明是眼红,他们怎么就不提王爷不费一兵一矢大获全 胜,怎么不提朱大哥一马当先搜获敌军驻扎营地!”
说着,徐增寿怒不可遏,道:“我看就是晋王和颖国公他们,看到 王爷大获全胜,人人称颂,才暗中勾结,陷害王爷!”
仪华见徐增寿口没遮拦一阵臆测,但幸亏周围都是亲信之人,又因 担忧远在京师的朱棣,倒也没训责徐增寿几句,就急忙询问事情原委。
徐增寿也是知轻重缓急之人,这除了心中恶气,便将事情原原本本 述了一遍,言谈中不乏对朱棣、朱能等熟识的人担忧。
听罢,仪华心中焦急顿缓,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道衍见之,心下微诧,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还不知皇上取信 哪一方的话,王妃您不担心?”
仪华看着由李进忠领去换衣的徐增寿消失在竹帘后,她方回头 道:“皇上圣明,自不会听信小人之言。我相信王爷定会安然无 恙。”说时,忽而一笑道:“再说,大师不也是丝毫不担忧吗?”
195章 双喜
竟被反将一军,道衍又是一诧,眉峰略动道:“王妃如何看此事?”
听出道衍凭添了一分郑重的话语,仪华无奈一笑。
她之所以会笃定朱棣无事,全是凭借模糊的前世记忆——“朱元璋欲以藩王取代功臣,对功臣大开杀戒”此一历史记载,断定朱元璋不会听信谗言,反会维护朱棣。
但是,这一切显然不能对道衍具以实告,正如道衍不理解她为何一意孤行一样。
仪华低垂双睫,避开道衍犀利的目光,四两拨千斤道:“帅同‘率’,意为领也。北征大军既以王爷为帅,王爷便是一军之主,有调兵遣将之能。颍国公等人为将,意为受遣之将,自受王爷调遣。如此一来,在行军漠北的途中,就算王爷下令他们不许出战,命其留在各自营帐中,也是合乎情理。这样,王爷又有何罪?”
掀开眼睑,仪华与道衍四目相对,道:“自古军令如山,是为将士,必严守军令。颍国公他们久经沙场,揭示一员老将。是为老将,又岂会不知服从军令,为主帅马首是瞻,依小妇人愚见,过不了多久,颍国公等人必定联名上书,为王爷洗脱这不白之冤。”
虽未指出更深一层隐秘,却能看清楚这其中的关联,已是不俗!
道衍眼底掠过一丝激赏,赞道:“王妃虽为女子,身为世俗所困,却胜于世间男儿,贫僧软佩。”说完。双手合十,颔首一礼,以示敬重。
仪华受之有愧,忙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过胜在旁观者这一优势而已,实为当不得大特如此赞誉。”
见仪华并不是谦虚不受,道衍也不再赞誊,只是望着仪华微微含笑。
这时,一个小沙弥端了一只药盅过来,置在棋盘已收的石桌上。
揭开药盅瓷盖,浓浓的药味霎时四溢,仪华轻蹙了蹙娥眉,放下纨扇端起药盅,一闭眼,一仰头,一口气喝下浓黑的汤药。
汤药苦若黄连,入喉,让人直欲呕吐。仪华一把捂住双唇,强忍下呕吐的冲动,隔了许久方平下气来。
“值得吗?”道衍看着仪华惨白的容颜,不由摇摇摇头。
仪华拈起一颗蜜饯合入口中,半晌方启口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我甘之如饴。”说话时,她笑容恬静如夏日清荷,纯净明澈。
道衍见仪华如斯风华,不喜反忧,目中渐露悲悯之色。
不及他言,已更衣而来的徐增寿,惊忧道,“怎么回事,大姐您为何喝药?”
上月闰四月,胎位已稳固,此时正好满了三个月,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仪华如实相告道:“不用担心,这只是安胎药。”
徐增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道,“大姐,真的?您又有喜了?!”
仪华但笑不语。低头轻抚小腹。
“不说话,就是默认!大姐您真的又有喜了!”看仪华这般动作,徐增寿欣喜若狂:“我是明白了,难怪才四月间,您就到这避暑了。其实是到这里来养胎的,刚好大师他又医术高明,大姐您来这里。好!”
仪华依然笑而不语,只是笑容中似乎有些许难掩的涩意。
徐增寿自然未予察觉,一个人兴奋地喋喋不休道,“六月初一,是王爷而立之年的生辰,大姐现在又有喜了,正是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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