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这儿叫做‘艺术俱乐部’,”赫勒告诉女伯爵说,“到这儿来的每个人都要表演一个节目,节目一个接一个要持续一个晚上。”
“难道就没人逃演吗?”我问。
“经理们都事先想到了,”赫勒说,“他们一直记着数。如果一张桌子上有一个人溜号,整张桌子的账单就要加倍!”
“真是个有趣的主意,”女伯爵说。她笑了起来,可我没笑!本来我就付不起账单,但又想到还有加倍这码事我就更怕得不得了。
“我饿了。”海蒂说。
作为主人我礼貌地问:“你想要点什么?”
赫勒招呼来一个黄人侍者,一按桌钮,桌面亮了,菜谱奇迹般地呈现在客人眼前。
我看着这些5克莱第、10克莱第的菜价几乎要死了!我动员起我的喉咙。“点菜吧。”我轻松地说。不过这听起来像是葬礼挽歌。
他们都点了从钦普顿行星进口的一种山地小动物。10克莱第一份!
经过慎重考虑,他们决定喝气泡酒。10克莱第一罐!
然后,他们又点了火烧冰糕作餐后甜点!15克莱第一份!
我的快速心算能力马上算出来是105克莱第!
不过俱乐部还免费提供烤干面包。他们真是太好了!这一定是沃尔塔尔最昂贵的夜总会了!
我让他们给我也照样来一份。就是被撤职或者是被杀头也要吃得饱饱的。我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或者是使用我的身份牌最后被军法审判,或者是用假钞票最后被处死!
第一道菜上来了,我拿餐具在盘子里来回翻腾,渴望能从里边找到几颗宝石。
赫勒悄声对我耳语说:“别那么担心,没关系的。玩得开心点,别扫了姑娘们的兴致。”
他知道的倒不少!可我作东的这个该死的晚宴就要把我给毁了。不过我想到不少其他军官也会面临这样的晚宴,也要饿上一两个月的肚子时,我便喝了一口气泡酒,试图稳定一下情绪。可是,这些都不能让我的心情好一些。
他们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开着玩笑,好像非常开心。我也吃了一些东西,我很饿。
当最后一口火烧冰糕送到嘴里以后,赫勒又示意再来一轮红气泡酒!现在账单是180克莱第了!
他们为蓝天干杯,为明亮的星星干杯;他们为成功干杯,为更多的提拔干杯;他们为朦朦胧胧的“使命”干杯,他们还为海蒂的下一部影片干杯。
赫勒又给每人要了一份红气泡酒!这下帐单涨到220克莱第了!
他们现在酒饱饭足在欣赏其他客人们的表演。这些表演有的还不错,有的很糟,掌声也是有的大有的小。
我现在是神情恍惚,不可避免的两个选择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突然一道光束照到我们的桌子上。海蒂在我的肩上推了一下。“你是我们这张桌子的头一个。”
“我?”
“当然了,”海蒂微笑着说,“你最好还得演个好节目!如果你不表演,他们的账单还要加倍!”
整个桌子的人都觉得这很有意思。一定是那些红气泡酒起的作用!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灾难。
我神经紧张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准备让那帮人给宰掉。
第四章
因为怕付双份的账单我不得不走了出去。快走到台上时我才意识到,我连一份账单都付不起又何谈付双份的账单?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能够面对吵闹的人群而不畏惧的勇气我是从来也理解不了的。那些演员,或者是歌手,或者是舞女,怎么能够面对盯着自己看的观众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呢?
到了台上我再回身往下看。一台巨大的明晃晃的聚光灯照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我眼前的无数个面具都朝着我的方向转了过来。那么多双靴子在敲击着地面,准备随时把我踢将下去。
要是他们突然冲上来打我一顿怎么办?
一句话,我有晕台症。
我本来还盘算着朗诵一首诗。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学了一些诗,其中就有“布利姆战役中的勇敢海克”。我6岁的时候朗诵这首诗还受到过称赞。我刚张开嘴,可是竟然记不起,第一行词句是什么了!
我的脑子马上开足马力试图从记忆中想起个笑话:“有那么两个‘机构’的特工都以为对方是个女人,可直到上了床才知道。”我刚要开口讲又马上打住了。我绝不能在这儿提起“机构”来!
我的膝盖发抖了,观众开始不耐烦了,明晃晃的聚光灯还是无情地照在我脸上,那獠牙魔鬼的面具好像也开始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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