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田点点头,眼里依旧温和一片,似乎迟疑了一会,淡淡道:“你能幸福,我很开心。你,”龙田低下头,似乎下定了决心,道了一句:“你,可还记得段杨?”
段杨二字一说,桃花已经禁不住惊呼出声,几乎整个人都要弹跳起来。而她的声音,却也惊动了方才离开的某人。云王爷此刻已经出现在了车门边,冷冷地看了一眼龙田,走到桃花的身边。
龙田也不在意,微微一笑,便跃下车去。
云王爷一脸疑惑地揽过桃花,轻声问了句:“花花,那家伙说了什么让你这般讶异!”
桃花此刻的心情,绝对是上下翻腾,思绪一片混乱,只能敷衍地道:“没事,没事。”
云王爷不动声色,“既然没事,娘子就同为夫一起用膳如何?”把还一脸讶异神色尚未消退的桃花紧紧搂在怀里,云王爷的脸色一沉,眼里神色莫名。
第五十三回
龙田的一句“你可曾记得段杨”,勾起桃花的无数往事。桃花心潮澎湃之时也不禁疑惑,除了名字相同,自己早已经不是往日桃花的容颜,龙田为何能将她认出?但说到底,如若龙田不是段杨,那又如何知悉这个藏在她心底多年的名字?或者是自己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偶尔之间冒出的奇言怪语暴露了她自己,又或者,冥冥中他们注定缘深情浅。
思至此,桃花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和龙田长畅谈一番,了解所有的来龙去脉。穿越而来,鸠占鹊巢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从未向他人坦言提及过,包括最为亲密的云妖孽。
想到云妖孽,桃花不禁嘴角微笑。这家伙最近是三陪三包,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简直达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陪吃陪谁陪笑脸,,包喂饭包唱曲包唠嗑,绝对是老公中的模范人物,准爸爸中的父德标兵!
只可惜正因为如此,她始终无法和龙田有着单独相处倾谈的机会。而奇怪的是,龙田自那日后,就算向佳月他们偶然过来,他也不随同而来。远远相望,也只是面带微笑微微颌首,眼睛从未在她身上停留多片刻。这让原本就急性子的桃花更加的坐立难安。
同样坐立难安的自然还有云王爷。这几日里,桃花的表情甚是丰富,时而雀跃,时而发愁,时而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就是没有了往日那叽叽喳喳喋喋不休的风骚样。
云王爷虽然不动声色,但桃花的事情对他来说,事无巨细,他都放在心上。桃花不说,他也不问。可云王爷这几日里对这件事情上心得很,留守,蹲点,打探,把龙田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也只是知道他与江湖上一个暗杀组织渊源颇深,
这一日里,云王爷和云美人等见了一面。李不举看着云王爷。最近他和福泉调了个岗,他随侍在云王爷的身边,终于深有体会福泉调岗前跟他说的:“老哥,凡事亲力亲为,王妃于王爷,就如烈焰火流对雷炎山脉的意义一般。没有那汩汩沸腾的烈焰流,雷炎山脉就不再是雷炎山脉!”
李不举记得当时自己很不以为然,向云三王爷这样的当世枭雄,当心怀天下,岂是一个女子可以捆绑得住的。可这一路来,李不举不得不承认,他错了。若说天下是王爷的责任,那王妃便是王爷的归属。从一路上王爷做的点点滴滴,一个至高无上的男子,能如此对待一个女子,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他的心里心外,装的都是她。
李不举走向前去,道了句:“三王爷,这有了身孕的女子,饮食脾性,心绪喜好都有变化,快要当娘亲的人,时而忐忑也在所难免,不定就是与那龙田有关,三王爷无需多虑!王妃的个性爽朗,估计这次回程人多事杂,喜欢不喜欢的人儿都跟来了,回到京城,清净下来,自然就好了!”
云王爷点点头,“青城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跟着来给老子添堵!”抬眼望了望云美人,恶声恶气地道:“还有你,不滚回边境,添个什么乱?老子决定了,改明儿我就和我家花花另外取道回京城。哎,就跟来时一样,多逍遥,平日里听听我家花花唱唱小曲,烧烧肉,人生一大幸事哪!”
云美人戴着面具,看不清神情,只是那声音却尽是揶揄之意:“还听弟妹唱曲,话说这几日里你那马车里传来那哼哼歪歪的声音,听着跟三弟的声音倒是相似得紧哪!”
这话刚说完,一声惊呼,人已经跃开原地几步的距离,而原先站立的地面,早已经是一片焦黑!
云美人连连摆手:“得,你要烤烤肉孝敬你家宝贝娘子也别冲着你二哥来!”语气一正:“方才有探子传来消息,在离此不到五十里的丰裕村出现了屠天的踪迹。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手下的几波人都是以游斗为主,没有和屠天正面对敌。”
云王爷眉一蹙,道:“那是自然,让他们与屠天正面对敌,也是把他们推向死路而已。看着他身边的手下一个个死去,还有那半死不活,急需救治的图兰,屠天这些个时日,可不好过哪!也罢,竟然离此地不足五十里,我姑且过去看看。”回头看向云美人,还未说话,云美人已经应声道:“放心,这里高手不少,个把时辰的事情,有我们在,弟妹自然无恙!”
云王爷点点头,脚尖一点,人已经急掠离开。
当云美人和李不举回来的时候,桃花正在阿木和福泉的陪同下在缓缓散步。龙田远远地瞥了云美人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到旁边的小河边,蹲□子,把手伸进河里,一抹淡淡的绿色,在水中并不消融,朝着水流的方向流去。
话说五十里地于云王爷来说,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只是当云王爷到达丰裕村的入村之路时,屠天就站在那里,手持杀戮之尺,看向云王爷的神色尽是恶毒。
云王爷脚步一顿,眉头一蹙,也不言语,人如同炮弹一样一弹而起。双拳紫光缭绕,朝屠天攻去。
经之前一役,屠天早已识得云王爷双拳力量的强大,杀戮之尺避开云王爷的双拳,奔疾狂走,并不与云王爷正面对抗,而是采取了游斗的方式。
只过了几招,云王爷突然长啸一声,人在空中突然转身,朝来时之路掠去!
屠天大喝一声:“一起拦住他!”
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道银光朝云王爷的胸口处正面飞射而来!
云王爷脸色有了些许的凝重,人在半空之中急速地旋转,手腕微抖,只听得呲的一声,云王爷的手中多了一把银色的利箭,箭身依旧颤动不已,似乎不甘被人抓于手中,发出阵阵低鸣之音。而云王爷的手臂,竟然破天荒的滴下了几滴鲜血。
云王爷的声音有了些许的冷意:“枯元弓,我雷炎山脉的枯元弓竟然成了对付本尊的武器,有意思!”
云王爷缓缓踱步而行,从屠天方才的游斗,云王爷心下已经猛地一惊,这本就是极力拖延时间的表现。即是如此,那此番自己到来,便是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目前看来,这个陷阱还真的是煞费苦心,消失了多年的枯元弓何时落入了沁勒族的手中。
但屠天在此,枯元弓在此,云王爷反而心安,起码最有危险的人和武器冲着自己而来,而非桃花。就算是极为难缠的杀手,按目前桃花那边的阵营,自保应该无碍,怕就怕那个底细不明的龙田。
云王爷眉头微微一蹙,很快便轻笑一声,左手持箭,依旧带着血迹的右手轻轻抚过箭身,仿佛在安抚自己的孩儿一般。紫光与鲜血在粘在箭身之时诡异没入,而那原本还颤动不已的箭,此刻竟然缓缓安静下来,箭身的银色愈加的耀眼。
云王爷清亮的声音缓缓传来:“每一柄来自雷炎山脉的武器,都烙上了雷炎山脉的痕迹,由铸器师的鲜血开封成器。所谓血脉相连。想要真正掌握兵器,都需抹去铸器师的痕迹,重新让兵器认主,或者在成器之日,用自己的鲜血开封。五大神兵,之所以名冠天下,那便是他们均诞生在紫焰之中。天下所有兵器在紫焰中消融,唯有出自紫焰的兵器,才犹如回到自己诞生之地,是何等的亲切和渴望!”
云王爷话音刚落,右手平托,掌上的紫色愈来愈浓,那银色的利箭竟然垂直悬空立于云王爷的手掌,急速的旋转,发出的低鸣之声,甚至引起了远方相同的共鸣之音。
云王爷的长发猛地变紫,双眸紫焰紧簇,淡淡道:“你不该用枯元弓对付我,要知道,拥有紫焰的我,对于五大神兵来说,是何等的诱惑。或者,你也可以说,我便是他们的父亲,有哪个孩儿,不想回到父亲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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