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那么爱赖床,每天都比我醒的早,早饭永远都是热的,平时连个土豆都不会切的人,跟人学着煲汤,甚至还去学织毛衣,你可真行啊陈宇川,以前我是真不知道,你这么能干。”
“你看到我跟叶光赫吃饭,能忍住一句话不问也不提。”
“你失眠也从来没跟我说过,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偷偷去医生那里开了安眠药,却跟我说是维生素。”
“我脱了衣服,你只想躲我,我一抱你,你就说你累了,其实你他妈的是对着我硬不起来。”
“每次我想跟你聊一聊,你总是逃避。”
“我说带你一起去看心理医生,我跟你一起去,结果一个月换了四个医生,你每次都耍赖,最后说什么也不去,你说你没问题,你挺好的……”
路阳说到这里顿了顿,“陈宇川,你是没问题,你也挺好的,只是因为你又想跑了,又想往回缩了……”
陈宇川舌根有点苦,想开口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能打断路阳的话就行,但最后除了动了动发苦的舌根外,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路阳见他没反驳,继续说:“陈宇川,你其实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怕开车过隧道,只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怕,你只是怕我而已,陈宇川,你就是个胆小鬼,你什么都不怕,你只是想撒手了,你想撒手,那我就让你撒手……”
“阳哥,我没想撒手……”陈宇川很小声的反驳一句,一声比一声小,他说完的时候也知道这句挺没说服力的,他自己都不信。
“你没想撒手吗?”路阳语气咄咄逼人,“陈宇川,你问问你自己,你是真的没想过吗?”
陈宇川承认,他想了,今天之前他一直很抵触自己这个想法,是他自己先冒出来的离婚的念头,那个念头已经存在很久了。
他又想跑了,又想退缩了,又想当缩头乌龟了。
他想撒手了。
“你想了,对吧!”路阳又问一遍。
镜子里的陈宇川终于开了口,“阳哥,你别说了……”
“我就说这么几句,你就受不了了是吗?”路阳又把陈宇川往前箍紧了一点,两人又贴近了镜子。
两道很乱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路阳的呼吸压着陈宇川,陈宇川想动弹都不能。
路阳的浴袍盖住了他一半的胸口,他扯开浴袍的带子,前襟散开,没了浴袍的遮挡,陈宇川肩膀贴上路阳胸口时瑟缩了一下,很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路阳往身侧走了半步,镜子里露出左侧大半个胸膛,他抓着陈宇川的手抬起来,往镜子上伸了伸,陈宇川的手用力的往后缩。
“隔着镜子,你也不敢碰吗?”路阳的力气要比陈宇川大了很多,陈宇川的手指被路阳握着,一点点伸到镜子前。
镜子里路阳皮肤上都是没擦干的水珠跟细细密密的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路阳左侧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处边缘很宽又不规则的圆形疤痕,那道疤留下来的时间还很短,只有半年,现在依旧是深红色。
陈宇川指尖都白了,没有一点血色,路阳抓着他的手摸着镜子,冰冷的镜子里是明显的凸起感,陈宇川腿软得站不稳,只能用力靠在路阳怀里。
手指摸到镜子里路阳胸口时,疼得他用力呜咽了一声。
路阳还握着陈宇川的手,拇指在他掌心里揉了揉,“我们一直没聊过那天的事,现在我来跟你说一说。”
“阳哥,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陈宇川想打断路阳。
“隧道只有两车道,不算宽,两边都是墙壁,因为度假村其中一个项目的审批,你说错话得罪了一个领导,我说了你两句,那之后你自己一个人跟那群人喝了好几次酒,一直没跟我说过,最后搞定的时候你喝醉了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开车回去的时候你在副驾上睡得特别香,那辆货车失控撞过来的时候,我无论怎么转弯,都会撞上去,那根钢筋穿过玻璃窗的时候我没多想,我就是想护着你……”
路阳又握着陈宇川的手指往前伸了伸,隔着玻璃在自己胸口上摸了摸。
“小川儿,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副驾上的傻子又要睡不好了……”路阳捏着陈宇川的手指不停摩挲着冰凉的镜面,“那时候我没觉得钢筋穿过身体有多疼,但是后来想想,是真的疼,特别疼……”
陈宇川手指连带着手腕都在颤抖,下巴抵在路阳的手臂上,眼泪一直往下滚,镜子里的人影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他呜咽着说:“阳哥,我不值得你为我拼命。”
路阳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陈宇川脸上的眼泪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样才是值得,什么样又是不值得?你的确不值得我拼命,我拼命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十六年了,因为你早就是我命的一部分了……”
“阳哥……”陈宇川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声比声音还大,“我跟你在一起十六年,只在你身上留了两处我怎么擦也擦不掉的伤疤,我害怕,我不敢看你,阳哥,我疼,我想想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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