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刮得墙沿上的旗帜“呜呜”作响,她举目眺望远方天际,冷风呼呼扑面而来,吹起她的云裳,卷起她的发丝,寒冽的气流甚至击得她的嫩肤刺刺生疼,然而这并不影响她视野开阔,心胸豪畅之感。
她望了许久,却不见城门外有任何敌营的踪迹,奇怪了,王爷不是说要去看看敌人怎么骂他吗?怎么这里一个敌人的踪影都看不到?她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却看到他正在看着自己,她可以到他侧身之间,雪光在他身后撒下一圈光晕,透明的雪光衬着他俊美无畴的侧面轮廓,让他浑身上下发出一种介于神与魔之间的神圣又妖异的光芒。
他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她,将她豁然开朗的娇颜尽收眼底,欣赏她自我放逐在这开阔的视野之中的娇憨豪气,比起那些英气Bi人的女将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对着她疑惑的水眸,他难得露齿而笑,眸中染上淡淡的莞尔:“你以为敌军就在这城门外?本王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本王似乎带你出过城门,而且……还肆无忌惮地做了很多事,如果敌军就在这里,你认为本王会那么毫无防备自己出城?”
寒雪闻言,脸红至耳根处,心跳更是躁动不已,她羞怯地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眼梢环顾了一下周围,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周围的士兵都被他遣走了,但是她即使有再多的疑惑都没有勇气再在这个时候继续追问了,他怎么能将这些事情说得像家常便饭一样毫无避讳。
他望着她脸颊上的那抹桃红一直蔓延,脸上的寒冰柔化,伸手,指间缠绕住她乱飞的一缕发丝,邪邪一笑,难得坏心却好心情地调侃她,或者可是说是解释:“你还真好骗!敌人的确会出现在城门下,只是现在时候还未到,再过一会儿那边的放哨塔上会鸣警,介时就会看到了。”
她轻轻点头,还是没有能鼓起勇气看他,心随着风扑旗帜声而“噗噗”跳动。
“你打算一直低着头吗?拿着!”楚亦潇调侃地睨着她不自在地胶着手指,然后像是变戏法般地拿出一个望远镜,放到她手中。
寒雪接住望远镜,这个东西……她见过,爷爷生前的时候就喜欢拿着这样神奇的东西来观景,她也曾经用来看过,可以看到很远的风景,而且很清晰。
她终于抬首,望了望手中的望远镜,又望了望他,迟疑了一下,最终开口问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让你看看大军压境是什么阵势,顺便感受一下那种磅礴,你不想看?”楚亦潇说着作势要取回她手中的望远镜,神色不变,心底却在偷笑。
寒雪下意识地缩手,脱口而出:“不是的,我只是……只是觉得王爷给这个我,那王爷怎么观察敌人?”
老实说,由于爷爷喜欢看兵书,从小她陪爷爷读书的时候,看的兵书也不少,对兵书中说的军队真容颇感兴趣,不知道真正的军队是如何的气势磅礴?
就在楚亦潇要说话的时候,不远处的高塔处突然响起号角,那哨声,低沉而雄壮,响彻天际,几乎要冲上云霄,顺着激流疾风,在上空中回荡,忽而高忽而低,急促之中带着让人心惊肉跳的紧张。
一位士兵身着盔甲匆匆上来,神情一片激愤,拱手响声报告:“王爷,敌军再次倾巢而来,我们是否要出城迎战,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楚亦潇跨前几步,昂然之中带着严厉,他背手威严而站定,俊脸在霎那间变得冷冽冻人,双眸迸射出无数银光,看着士兵,叱声道:“曹丘将军没有将本王的指令下达下去吗!下去沿城跑三圈再回来!”
士兵一听王爷的厉言,被王爷的严厉震了一下,什么也不敢再多说,只好耷拉着脑袋领命:“是,属下知罪。”
寒雪首次看到他如何训诫属下,硬生生被他的转变兜不过心神,前一刻还平静带点温和,眨眼间就可以变得如森罗一般慑人,她愣愣地看着他,伴随着号角越发激昂紧张的声响,他宛如狂雪中的一座尊神站在天底下,让人生畏。
“敌人来了,你还不看?”他重新转身,看到她呆愣的模样,知道自己方才的冷厉可能吓着她了,他懊恼地皱起眉心,他一点都不希望她怕他,该死的,那个士兵真是会给他带麻烦!烦躁之间,他没有发现自己从来不迁怒于属下的原则居然破功了。
寒雪也注意到了,她似乎看到远处旗帜飘扬,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正朝着城门这边移动,非常壮观,阵营之大难以抵挡,让她不自觉地感到压迫,她心跳速度加剧,不知道是因为终于可以看到真正的军队还是因为受到了威胁,没有心思多想,她拿起望远镜对向远方。
天哪!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层层叠叠走动有序的军队,一排排,一列列,在望远镜中,仿佛齐齐Bi向她,那一把把长矛利剑,在雪天下冰霜上闪烁着Bi人的银光,她顿时觉得连眼睛也受到压迫。
原野上,军队移动带起霜焰滚滚,风助烟势,烟借风威,白雪花在整齐的脚底下乱窜。
看着这迫人的一幕,耳旁持续响着催人热血的号角,她感觉胸间一派翻腾,军队持续接近,她几乎收不住这压人心脏的阵势,挪开了望远镜向号角塔处,她想看看瞭望塔,也想看看那持续吹号角的士兵……
然而,高高的号角塌上,她没有看到吹号角的人,因为她的视线被那一个个高挂的头颅给镇住了,那些面目全非血迹干涸的头颅,眼睛撑大仿佛死不瞑目之状,乱发盖面,那脸上坑坑洼洼的啄痕,一定是被秃鹰给啄的,只因她看到了现在就有一只秃鹰在啄食人头。
她的脸色顿时发白,胃不住地翻滚,只觉得浑身抽凉,脑海中一片空白,除了这恐怖恶心的一幕,再也不记得了那气势恢宏的军队,也不记得其他了,但是却记得之前曹丘将军说的什么按照王爷的吩咐将头颅挂在城墙处,她当时并无在意,现在看到,这一幕好残忍,好可怕,好恶心……
楚亦潇站在一边,看见她忽然发白的脸色,连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甚至正在朝着青紫的趋势发展,浑身也在发抖,早知道她会这么害怕这些敌军,他就不带她来了他剑眉一紧,伸手出去想要握住她已经在剧烈颤动的手,同时有点担心地道——
“你怎么样?既然害怕那就不要看了。”
谁知,她却突然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一般丢掉手中的望远镜,同时挥开他的手,尖声道:“不!不要碰我!”
她畏缩地后退着,眼神凌乱带着指控地望着他,然而焦点似乎又不在他的脸上,她只觉得脑中净是那些可怜又可怕的头颅,他们正在看着她,对她控诉着,他好残忍!她忍住瑟瑟发抖地抱住自己的身子,掩不住胃里一直翻滚,她好想吐……
楚亦潇看出她异常得不对劲,他走上前想要靠近她,心急如焚,她到底怎么回事?有害怕到要失神的地步吗?然而他进,她却更加急着后退,还很灵巧地躲过他的碰触,他焦急她的苍白,语气不甚担心地烦躁起来——
“你见鬼地怎么了?”
寒雪见到他还一直靠近,她歇斯底里地叱骂:“你不要过来,你这个残暴不仁的人,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将他们的头颅都割下来,还挂在那让秃鹰啄食,呕……”
终于,她忍不住阵阵干呕,差点站不住,只能扶住围墙连连后退,脑神经被刺激得刺刺发冷,眼神也越发狂乱,她颤着手指向他,嗓音巍抖却凄厉:“你不是人,你没有心,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们也是有爹有娘甚至有自己的家世,你怎么可以让他们身首异处还要这样……这样残酷地……呕……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这个可怕的刽子手……”
楚亦潇眉目一沉,不再前进,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颤骂,眼眸开始聚起狂狼,躁风掀起他的黑发,凌乱了他冷魅的俊脸,他紧握着拳头,心底为她的指控而狂怒,也不甘,也隐隐地痛,任何人都可以说他残忍甚至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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