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急忙往那一处凌乱的血红跑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周边的雪层凌乱,不知是否有秃鹫鬣狗已经光顾洗劫过,血湮了一大圈,雪层上还有一道从悬崖下方拖拽而来的痕迹。
是一只食草动物,已经被啃食殆尽,只剩下沾染着血色的头骨还在,李鸢翻了翻已经僵硬的羊角,认出来这是岩羊。
李鸢看裂开的喉管,心下猛的一跳,这绝不是鬣狗或者野狼能造成的,只能是……雪豹。
“是那只雪豹,她还活着,而且最近有捕猎。”李鸢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急忙拿出相机拍照留下痕迹。
天边苍茫无际,万里无云,有几只烈鹰贴着山峰翱翔而过,只在雪岭云峰之上留下一声凄鸣的回声。
李鸢仰头望着,像是终于在心里落定了一件事,缓缓笑了。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她没有白来新疆。
——
两人回去,准备正式向巴特尔一家告别。玛迪娜是个不善言辞的哈萨克族女人,她一句话不说的替海纳尔装好了酥油和包尔萨克(一种哈萨克族点心),放在了他们的背包里;阿尔曼追着李鸢,抓着她的衣角哭,他哥哥的马坠入冰河里时他都没这么难过;巴合提别克更像母亲,他牵来了自己的小马,在一旁沉默的看着父亲和两位客人告别。
海纳尔隔着车窗和善良的牧民一家人告别,李鸢翻出了自己包里的所有零食,留给了阿尔曼。
在草原上可以有萍水相逢,但留下的记忆不会是萍水相逢,终究会变成枝繁叶茂的根蔓扎根在心里,用对这片草原的热爱化为供给的汁液。
——
很快就回到了恰西草原,这里的温度要比夏牧场温暖一些,也恢复了一些信号,李鸢开始和科考队的人联系,将采集到的岩羊尸体图片传送过去。
“嗯,好在,我在伊犁等你们。”
挂了电话,李鸢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她把打印出来的照片贴在了雪豹观察笔记上。
两个人坐在恰西草原民宿外的野营帐篷下,喝着越野咖啡,李鸢觉得口渴,顺手去拿杯子,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再抬头,海纳尔正在不远处看着她,拿了罐饮料单手起开,递给了李鸢:“后面还要进山么?”
“嗯,要进,不过要等他们一起来,这次如果有幸能观察到完整的雪豹生产记录,我可能就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海纳尔又拿起一瓶饮料,眉眼低垂:“还回来么?”
李鸢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完善论文,随口应道:“我还准备去西藏,继续观察雪豹,新疆……应该会回来吧。”
这个地方和她到过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样,景色不一样,风俗不一样,人情世故不一样,动物植物不一样……向导也不一样。
李鸢忽然顿住,看向海纳尔。其实她是个很怕分离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的和他人保持距离,不交心,不亲近,离别的感觉就会淡一些。可是她还是失误了,她忽然有了分离前的失落和难过。
所以,她又说:“一定还会回来的……这里的雪山很美。”
海纳尔挑了挑眉,眼中有什么东西忽然从沉重变得轻松,他替她整理好桌子上的资料,随意道:“好吧好吧,看来我还是个长期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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