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所想不错,夺嫡之争历来残酷,孤儿寡母如何筹对?先皇洞鉴万里,自知三王贼心歹意,故有这一出欲擒故纵,死身相诱的东海之局,如今贼人之心昭然若揭,寒光箭镞之下,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薛羽恨得眼睛发红,他向来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谁负他,谁玩儿他,他若死了也罢,不死,叫他如何肯休?
脚下泥土一阵,疾风顿起,他左手一抄,捏上了刘红玉的后颈,他将这个女人挡在身前,朝着几丈开外的姜檀心飞奔而去——
杀气蓦地腾空而起!
远处箭簇劲射,他左闪右避,脚跟才撤,泥里便咚咚牢牢钉上三支箭羽,翎羽还在微微颤抖,他已又掠过一尺。
刘红玉瞪大了眼眸,她腹腔中箭,口溢鲜血,待到了姜檀心的跟前,她抬起手指尖,与那明黄的襁褓只碰触了一下,便倒身在地,手重重摔进了泥地之中。
薛羽扬起嗜血的笑意,他瞪大了眼珠子,恨不得将姜檀心生吞活剥了,他扬起手,朝着她纤弱的脖颈狠狠掐去——
“啪”得一声,他被打偏了头,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他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姜檀心,却见那女人冷笑着看着他,末了还颇为无奈的耸肩抬手,示意这并不是她干的。
向后看去,薛羽看见一抹魅邪的夺目妖红,他将身体半倚在了姜檀心的身上,红袍逶迤,风流天成,他眉梢一挑,狭长凤眸刻骨妖冶,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似是娇弱的嚷了一句:
“皮太厚,打得人家好疼……”
姜檀心闻言,眼皮一抽,肩膀一抖,颇为豪迈的来了一句:“手疼退后,到我了!”
言罢,抬脚就是一踹!
薛羽猝不及防,这种地方的痛不是一般刀剑破肉的疼,他顿时冷汗直冒,捂着裤裆倒在了地上,面色廖白,气得几乎要吐血而亡。
姜檀心得意的扭头望去,却见戚无邪脸色一僵,颇为同情得看着地上嗷嗷直叫的仁兄,似乎还身体微微侧向一边,就差也拿自己的手去挡了。
她不由冷笑一声:“督公你躲什么,面对你的优势,不应该引吭长啸么?”
掸了掸宽袖上的褶皱,戚无邪懒懒抬眸,邪魅丛生:“打情骂俏,元妃娘娘可得知道自个儿的身份,哟,孩子饿了,怕是要喝奶了,本座回避”
戚无邪一步步走向土堠之上,他拨高了声音,迎着逆风远远散来:“各位怕死的大人们,接下来是东厂的事了,本座只给你们十个数,十个数后晨阳门闭,此处人间地狱,无有生还……一、二、”
这、这就开始数啦?
大臣们在见到戚无邪的一瞬,便心生退意,半年没见活阎王,生得越发俊美了,呸,生得越发惧人了,那股邪气浑然天成,没有正面交锋,全是暗地里的旁门左道,他不屑君子交手,就要做无耻小人。
好,由他做吧,他们没有命再玩儿了,跑,一个字,朝着人间跑。
各个像是尾巴上被拴上炮仗的惊马,推搡着向人间大门跑去,他们的耳边是戚无邪空灵的数字之声,他们心头如擂鼓,争先恐后,你推我踩的蜂拥挤进了晨阳门内。
“吱呀”一声,沉重的城门缓缓闭上,屠杀就此开始!
箭雨飞射而来,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箭网,从空中无情罩下,嚆矢破风,没入血肉,这一下下闷声远比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更能胆颤人心。
士卒们拔出腰际的寒刀无力对抗空中如蚂蝗一般密密麻麻的箭矢,往往,挡开了喉头一支,却挡不住后背三支,手腕一顿,便是魂出残体。
每一个人有自己的一腔鲜血,早死的凉一些,晚死的烫一些,这些血像溪水小流,一条一条汇集江河,末了,奔着滚滚大海,波澜而去。
戚无邪冷眼看着这修罗地狱,姜檀心却将身后的射弓递给了他,她目不斜视,轻声道:“给你,他的命只有一条,但我让给你了”
戚无邪笑睇了她一眼,抬手握上了温度犹存的射弓,他在手里掂量一番,摇了摇头道:“可惜,终归是太便宜他了……”
抽出箭囊中的箭,戚无邪红袍张扬,指骨轻勾,杀人的姿态也极为慵懒,他轻松挽出一轮满月,将箭镞瞄准了晨阳门楼上的戚保,却迟迟不放箭,他啧了一声:“凌迟之刑三千刀不死,本座是否也要送他一份万箭穿体,痛而不死呢?”
阎王猎杀,狡兔可逃?
“督公!后面有兵马杀来!”
戚无邪眉头一皱,松了箭镞,十分杀意少了三分——那箭也只射穿了戚保头上的盔帽,迫他散下一头羞耻败绩。
戚无邪回神眯眼望去,见京畿来路尘土飞扬,马蹄声趵趵大作,如果不算诈兵之数,这也有大约三千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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