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乞伏在天中,叫道:“挑亮神灯。”
神案上一灯如豆,其光暗绿,他听出四周没有声息,也看清小厅中没有活动的人影,仗剑护身先四面走了一圈。方挑亮神灯。灯油近蕊处,撤了一些磷粉,因此火色泛绿。他多加了五六根蕊,立时光明重现。”
先不管厅中情景,他一脚踢开内厅门,便发觉有一具尸体躺在走廊上。连搜三间内房,没有姑娘的身形。
南乞搜两厢,除了尸体一无所获。两人回到前厅,南乞悚然地说:“只有四个人侵入屋内,而四个人全死了,好利害。这位王排头委实高明。”
侵入的人很易辨识,都是蒙面人,天井中的两具尸体,是被飞刀击中心口而毙命的。走廊横尸的也是蒙面人,脑袋杖砍掉了一半,另一名则在厅中气绝,附近共躺了三个人,两人是宅中的人呀,其一肋下被炸开而毙,显然是中了掼炮,奔跑不支而毙命的。
另一人爬伏在一张蒲团上,手中仍然握住一把剃刀型的飞刀,似乎尚未断气。蒲团旁躺躺着的蒙面人,手中仍握着两种兵刃,右手是仍在冒烟的喷管。
南乞拉开蒙面青巾。苦笑道:“我知道他要死的,这个贪心的朱老三,一心想守狼枭掳来的女人投靠太湖一君,终于送掉了老命,这种人可怜。”
林华翻转伏在蒲团上的人,叫道:“这人未死。大概就是鬼师王排头了。”
这人年约花甲,尖嘴猴腮,满脸皱纹,生了一双三角眼,紧闭着的薄嘴唇,依然流露着险狠的固执,穿一袭画满了符录充满了神秘感的奇形绿色罩袍,刀、剑、符、香、金、钱、铃……一应俱全,还有五六个大小不同可发怪怪声的铜制哨苗。
林华摘下这人手中的刷刀型飞刀,略一打量苦笑道:“这人还是暗器高手,果真是市中亦隐龙蛇。瞧!这种刀就打造得精而又奇,比星形缥燕尾高明百出。可以张合,可惜势飞力以把合形状而可控制飞行路线,不但可以飞回,而且可在原地旋转,妙!”
南乞接过细察片刻,不注点头,说:“原来如此,难怪!”
“老前辈有所指?”
“据传说,排帮中有不少法术高明的人,在他们的各处放排,水路码头,经常可碰上仇家,或者自相残杀,用法术取人性命,保证是无头公案,官府十分头痛。如用这种小型的怪异飞刀杀人于五六丈外,到何处么找凶手?”
“不错,手这种飞刀杀人,确是很难查出,刀是不会遗落在现场的。”
“据传说,他们会遣鬼杀人,据说曾发生过一次怪事,某一位排头发觉另一名排头要置他于死地。夜让以九个大锅盖在身上以保护自己,次日发现八个大锅全毁,最后一个被刮掉了一层。听你这么一说,八成儿就是这种飞刀有鬼,这么戏弄的……”
“刀可以加大加重,只不过功力不够的人,不易使用而已……唔!有人来了。咱们快走。”
外面人声沸腾,有人向里走。
“好,住后面溜。”南乞向内角门一指说。
林华却又止步,说:“老前辈先走,晚辈留下。”
“什么?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
“晚辈另有妙计,切记小心联络。”
南乞本想再问,但天井已有人抢入。
“咱们动手。”林华低叫,接着大喝一声,一剑向南乞攻去。
南乞一怔,急退两步,接着会意地一笑,一声暴喝。一杖扫出回敬。
虚攻两招,应门有人大吼:“还有人,快捉住他们。”
南乞一声长笑,一跃而到了东窗下。厅门向南开,东西两窗分别在门两侧。门内已抢人一名排帮大汉,一声怒吼。一钩向窗下的南乞攻去。
“铮”一声脆响,南乞一杖击偏攻来的木构,涌身一跳。轰然一声大震,撞毁了窗户,冲出天井。大汉从门内退出,急追。
天并涌入十余名大汉,火把通明,呐喊一声,潮水似的冲上擒人。
南乞一声怪笑,一鹤冲天飞上瓦面,一闪不见。
林华已到了厅门,大叫道:“休教他走了,他是凶手。”
谁也拦不住南乞,排帮的人高来高去的并不多,只有两人跳上院墙攀上瓦面,南乞已经不见了。
林华一跃而上,追过瓦脊,方转回向下跌落,往厅内抢,一面大叫:“看看有没有活的人,捉来问问口供。”
两名大汉劈面拦住,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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