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祁这才恍悟的拍了拍额头,这段日子在船上他与金三娘商讨这海运、洋货铺子的事儿太过投机,竟把最重要的一茬儿给忘了,他扯了扯璟轩的衣袖:“竟忘了你还有老祖母在家了,咱们前段日子这口气出的倒是爽快,眼下麻烦可来了,你要不要来我家避避风头?”
璟轩笑着摇头,对林家的管事说道:“我打外头回来,论理也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不过我却是要先回药铺见先生,你们也不必多说,只跟着我一道也就是了。”
王祁听了缩了缩脖子,对璟轩说道:“既然你要去寻先生,我可不与你一道去吃瓜落,我先把那群女孩子带回家给我母亲瞧瞧。”
璟轩自然不强迫他,那群小戏子都跟着兴安侯府的人走了,璟轩、魏臻、许文英并金家姐妹则一道去了善仁堂,林家的人有心想叫璟轩先行回林府,可他们叫璟轩不悦的凤眸一扫,竟也说不出话来,乖乖的跟在璟轩身后先去了善仁堂。
☆、第六十六章
“原以为你是模样肖似你母亲,性子却是像你父亲;如今看来;你这脾气却是和你母亲如出一辙;你母亲当年;也是半点儿委屈都受不得的。”
吴熙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璟轩,神色里有着感慨,也有着欣慰。璟轩是他最尊敬的太子殿下留在这世间的唯一骨血;又是在他的眼前一天天长大的;他曾经也想要在这孩子身上找到太子殿下的影子;但如今看来;这孩子的性子倒是像他母亲多些。
当年的衡阳郡主,幼时生母早逝;生父又偏爱继室和继室所出的子女,若是衡阳的性子再绵软些,纵然有宫中太后、贵妃的疼爱,只怕也会被那府里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璟轩的性子肖似衡阳也是件好事,若真如他父亲一般,他反倒要担心了,殿下就是因为不够狠辣,才会被那起子小人害了。
“先生不必担心我不懂变通,大丈夫能屈能伸,只不过区区一个甄家,想叫我忍声吞气,我可受不得这份委屈。”见吴熙的神色,璟轩便知道他的担心,因而也不待吴熙点明,便笑着说道。
见璟轩心里面明镜儿似得,吴熙的心里面越发的欣慰了,待璟轩走后,吴熙还一脸怅然的表情,久久不能回神。内室之中有一人一脸不满的饶过屏风走了出来,不是那对吴熙异常痴缠的忠平王桓谦还是哪个?
“那就是一只滑不留手的小狐狸,也就是你太过老实,总还为他担心,我看任谁出了事,他都不会有事,你且放宽心吧。”最见不得自己的心上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旁人身上,哪怕这个人是他敬重的太子哥哥的儿子也不成,桓谦的心里面早就被醋海给湮没了。
不理会桓谦酸溜溜的话,吴熙冷淡的问他:“你都安排好了?这次我就信你一回,如果你敢骗我,璟轩出了事,我要你给他陪葬。”
桓谦早就习惯了吴熙的冷淡,他脸皮一向厚得很,被这样对待也不着恼,只是对吴熙字字句句不离璟轩而心里面更加的不爽了。
“你且放心,他是衡阳和太子哥哥的儿子,当年太子哥哥对我、对皇兄如何,我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怎么会害他?皇兄就更不会了,你又不似乎不知道,皇兄他对太子哥哥如何,这些年来我心里面不好受,皇兄比我更难过。如今知道太子哥哥尚有骨血在,我们回护那孩子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
当年太子哥哥出事的时候,皇兄远在边疆远水不解近渴,他虽然在京城,却是个年轻的小皇子,手中半丝权力都没有,又人轻言微,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糟糕。东宫的那场大火不仅仅只有吴熙一直惦念在心里,每每想起这件事,他也是同样的伤心难过。
吴熙闻言冷笑了一声:“就因为他是殿下的儿子,我才不放心。当年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皇家
人的感情,叫谁能放心?”
当年太子出事的时候,与太子关系最好的九皇子远在边疆,后来众皇子纷纷被此事牵连,死的死亡的亡,反倒是叫九皇子得了皇位,焉知这真的是幸运,亦或是渔翁得利呢?这让他如何能放心?
只可惜,当璟轩暴露在桓谦面前的那一刻,他的身世就再也隐瞒不住了,他曾经那希望璟轩平安一生的想法,也随着如今形势的风起云涌而被彻底粉碎,即便很多时候,他也无法对桓谦的锲而不舍无动于衷,但却无论如何也分不出心思来应对桓谦的纠缠。
不提善仁堂里,桓谦和吴熙两人之间的纠缠,单说璟轩见过了吴熙,也没为难眼巴巴的等着他回去林府的那些下人,随即便回了林府。
这是他名义上的家,在他眼中,却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高门大宅,与甄家之流也没什么区别,大抵只是比那些人家干净些罢了。
林老夫人早就在家中等得有些不耐,见到璟轩的时候更是面沉如水,声音里也满含着怒气:“看看你在金陵做下的好事,当初你临行之时我是如何对你讲说的?这一遭甄家迎驾请你过去,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与咱们林家示好,你也要对待甄家的长辈礼敬有加,万不可目无尊长,堕了我林家的清誉。
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狂妄自大,还受那等下九流的蛊惑公然顶撞甄家的长辈,甚至连我的话你都当做了耳旁风,简直让我林家颜面扫地!”
林老夫人说到这儿,看着面前璟轩不以为然的神色,面色更加的不悦,怒道:“怎么,你还不服么?”
璟轩一笑:“老太太何必如此恼火,老太太说的这些多半是只听了甄家的一家之辞,这官府断案,还要讲求人证物证俱全,并不能按照一家的说法定罪,您只因为甄家的这些言语就给我定了罪,只怕也有失公允。”
林老夫人心里面的火气已经积攒了不是一两日,打从璟轩带着周氏离开林府那一日,林老夫人对这个孙子已经是存了十分的不满,只可惜为了大局着想,她把这一份的不满都压在了心里,而自从璟轩开始插手梨春班的事,竟与那下九流的倡优之流混在了一处,林老夫人的不满已然是到了迸发的边缘,这一次甄家的事,恰巧便把这一切都给点燃了。
听了璟轩的辩词,林老夫人不但没有消火,反倒越发的恼怒了:“你还有理了不成?甄家的一家之辞也罢,我有失公允也好,难道与那群下九流的戏子混在一处就是你一个大家公子该做的事么?
我林家自祖上起就以诗书传家,你倒好,读书不见你有什么作为,反倒是一门心思的打理酒楼,和兴安侯混在一处专门钻营这些商贾之事,可丢尽了我们林家的脸面,你这般不上进,竟全然不知道羞愧,还在这边振振有词,在我面前你尚且如此,可想而知,甄家说你狂妄,可是所言非虚!”
璟轩闻言心里面一丝火气也没有,反倒觉得有些好笑:“老太太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当初父亲把我托付给吴先生的时候,说的可与老太太不同。他老人家是不求我上进的,读书也只为了不做个睁眼瞎罢了,老太太现在又要我上进,我若真上进了,老太太、太太、老爷就高兴了么?”
林老夫人被璟轩这话噎了个正着,正要说什么,却见门上的人急急忙忙的进来回禀:“老夫人,知府大人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老夫人和大少爷。”
林老夫人立时便愣住了,下意识便想到了孙家的事,难不成孙浩果真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且告到了知府那一处不成?林老夫人来不及多想,知府登门自然不是小事,忙带着璟轩接了出去,路上林老夫人强压了火气对璟轩说道:“知府大人这一次,只怕是为了孙家的事,到时候该如何说辞,你可要拿捏一番。”
即便林老夫人心里面对璟轩再大的火气,那也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若是孙、林两家有了什么争执,林老夫人自然是站在璟轩的这一边。
璟轩听了这话,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什么他和林家不亲,却也做不到如同母亲一般的决绝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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