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紧追张自贤,听见父亲叱问,不由解释,“待父亲脱险,女儿再慢慢说与您听不迟。”
剑老虎冷笑,“不敢。此贼叫老夫十载寝食难安,女侠却与他颇有私交,实在令老夫背脊生寒。横竖一死,不如就死在这,倒能死个明白。”
江凝欲哭无泪,“爹爹,女儿伤害谁也不会伤害爹爹。”
江氏父女不合,叫巴德雄顿时眉开眼笑。
他在江凝话后头,火上浇油般讲了句,“是啊,惊鸿仙子,可是反复叮咛老夫,说今日宴请诸位,她可睁只眼闭只眼,却断不可伤了江宗主分毫……仙子怎会害您呢?江宗主大可放宽心。”
说话间,笛声自然断掉。
张自贤在距剑老虎三尺外倏地停驻,与他不近不远的相视了片刻。
魂魄刚回体内,猝然对上那双盛怒锐眼,张自贤险些吓得复又魂飞天外;惊惧间两步退后,栽倒在地。
剑老虎只是不理这泼才,转头一声喝问:“江凝?!”
巴德雄啧啧叹道,“惊鸿仙子,这些年可着实做了不少好事,却又深藏功与名,别说仙子仙女……道一声惊鸿菩萨,也不为过。”
叶玉棠心道:深藏功与名,似乎不是这么用的吧?
剑老虎闻言气极反笑,问,“江凝,你究竟做了多少好事?”
巴德雄也跟着笑,说,“江宗主也别太动怒,毕竟自古猫鬼阵下无完人。为搭救夫婿,惊鸿仙子也下得凡来,也是情非得已,情有可原。”
张自贤骤然驻足,令江凝稍松了口气。但她又怕贼子一个不高兴纵再去伤人,父亲便危险了。故只先骂了句,“你闭嘴!”
七星盘就在近前,她微微眯眼,留意江余邙位置,于十尺外,以腰为轴,倏地倒悬。
双刀行至谷底越纵越快,刀上白衣身影也似一片疾云。
叶玉棠眼里瞧见,心里念着:仙子,你可千万、赶紧地,将这头倔虎从这谷里搭救出去。身在此地众人本就如履薄冰,有他在如在冰上丢了把柴,既要灭他自个儿的火,又怕因扑火而众人一倒带进阴沟里,难啊难。
不留神,剑老虎冲开右臂经脉,一个重掌击出。
急行的白云被这一掌给拍散了,白影从双刀上扑跌出去,腰身撞上七星石盘前陡转身形,倏地腾起,于石盘莲步轻移,落于泥沼上几步疾驰,坠地时堪堪稳住身形。
玉袖生风,裙裾偏飞,衣不染尘垢。
叶玉棠情不自禁,却又不合时宜的脱口赞道,“真美啊……”
江余邙一拂袖,负手看着江凝,冷笑道,“我岂要贼子搭救?笑话。”
江凝闻言,有一瞬沉默。
江余邙道,“你说说吧。”
重甄自知无力劝阻,只得也默然听着。
反倒山上众人皆劝说道:“江宗主何故如此?和不等收拾了贼人,再从长计议?”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江凝却渐渐眼眶通红,讲出一句,“是,女儿逼不得已与贼人谋事,便也是贼。”
江余邙心下了然,微微颔首,朗声道,“向来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为求当年一个真相,诸位与我共赴此局,便已做了最坏打算。若终有一死,这笔糊涂账也不必带到底下去。诸位说,是不是?”
众人自不敢有异议。
叶玉棠心想,这剑老虎轴起来,也真是天下无敌了。
及至纷议渐息,江余邙又转头问江凝,“当着诸位的面,我且问你。十年前,君山岛,有没有你的一笔?”
江凝摇头。
江余邙又问,“缘何有人使惊鸿剑伤了刀宗第一张老?凭谁能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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