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子橘却突然阻止道:“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傅湛江并未理会,随口对服务员点了几道菜后,这才转过头来,似是解释般的开口道:“我还没有吃饱,你就当陪我。”
几乎是未动的餐点撤下,很快的,新的食物被送了上来。
傅湛江似乎是为了身体力行自己刚才的话,拿起餐具便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程子橘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桌上的纯净水,轻抿了一口,转头看向了窗外那璀璨的夜景。
看着她如此,傅湛江突然像是没了胃口,他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抿了抿嘴,开口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一年来,我,还有大家,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在做些什么吗?”
窗外夜景下的灯光笼罩在程子橘的脸上,她没有转头,平静的回答:“这些,和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傅湛江一时无言,他目光复杂的看着程子橘,心中却有些自嘲道,的确,和她有什么关系,从她接触婚约,从她退出程家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的确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最最可笑的是,他这一年来,做的一切,都和她有关系。
他不禁带着几分赌气开口道:“可是,我在这一年来,做的一切,都希望能够和你有关系。”
“你觉得这有必要吗?”程子橘轻笑反问。
傅湛江却仿若没有听到,他自顾自的说道:“这一年来,我学会了一个人孤独的等待。这一年来,我慢慢的,将自己事业的重心转到了上海。这一年来,我努力改变着,希望能够成为你心目中所希望的那种男人。”
随着他一句话一句话的将自己的心声吐露,程子橘放于膝盖上的手,也慢慢的蜷曲成拳,渐渐的,在不停地握紧。她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跳快的心脏。
终于,在对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猛然开口阻止道:“江子哥,够了。”
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脸上似是无悲无喜,眼中却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她松开自己的拳头,开口道:“你说了这么多你自己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是否是我所希望的,可能,从前我会很高兴,但是经过了这一年,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再需要了。你也许不知道这一年来,我过得如何。也许你认为,我说自己过得很好,是在骗你。可是,真的!我过得很好。在上海的这一年,我每天都过得很好,从前压在我肩上的负担,还有我所忧虑所烦恼的,都不再影响我的生活。”
“是吗?”傅湛江静静的听完她的话,反问道。
而程子橘毫不犹豫的点下头。
“其实,这一年来,我过得也很好。”他静静的开口,没有对视程子橘突然转到他身上的目光,低着头开口:“我原以为,在你和我解除婚约后,我就没有了机会,可是,当我听说,你没有跟容景轩去英国留学,而是自己一个人来到上海,你知道我多么高兴吗,至少,我又有了希望,可以让我前进的动力。每天我都会充满希望的想着,很快的,等我处理好一切,我和你就还有机会在一起。”
“昨天,在这里偶遇到你,我能够感受到,你面对我时的情绪波动,我想,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太多的事情,让你现在接受我……不再那么容易。”
傅湛江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有些艰难,可是他还是继续说道:“但是,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或者是一年,十年,一辈子,我都可以等。”
听着对方的一番真情告白,程子橘再次陷入了沉默,她觉得匪夷所思,这番话,会出自傅湛江的口中。
可是,眼前那目光执着的人,的确是曾经给过她温暖,也给过她伤害的人。
她没有回应。
一直到傅湛江的车子停在了程子橘楼下,她都没有回应。
车子熄火,傅湛江看着程子橘慢慢的走下车,然后身影渐渐消失在公寓楼里,他都没有任何的动静。直到程子橘公寓里的灯亮起,他方才慢慢启动车子,将车停入公寓楼下的停车库中。
他拨出钥匙,默默的看了一眼程子橘公寓的那层,然后轻迈着脚步,样子悠闲的仿佛是在散步,慢慢的走入程子橘所在的那套公寓楼中。
小的时候,傅湛江写作文,喜欢用愚公移山这个成语,不是因为喜欢,实在是因为他所能够记住的成语不多,而这个成语,恰好在小学课本里学过这个典故。他能够记住,却也奇怪,只是因为他觉得很不能够理解愚公这个人,在他看来,忒傻了点,不够变通,浪费资源。
可是,如今,他却突然有种愚公移山的心境。
很多的事情,其实的确需要这样一种精神,是恒心,能够持之以恒的那颗心。
就像对待程子橘一般。
程子橘并未开车回家,第二天早上,她特地早起了十分钟收拾下楼,却意外的发现,公寓楼下,停着一辆车,是昨天傅湛江送她回来时的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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