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倾舞以奴婢的身份站在唐沛柔面前时,唐沛柔正戴了一串殷红如血的宝石手钏自顾端详,对着烛光,那鲜艳的红光流转,似要滴出血来。
目光投向下方站着的人,唐沛柔漫不经心道:“楚雪嫣是吗?本宫看你椒房独宠,还道你很快就会成为本宫的姐妹了,怎的?这才过了几日,就落到这般可怜的境地?终身为奴啊!即是殿下之命,就算本宫想要帮你,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你放心,在本宫这,本宫一定好生照拂与你的。谨姑姑!你先教她明白明白咱们这里的规矩,免得她不小心又惹怒了殿下,累及本宫。”
谨姑姑?唐倾舞心中暗叫不好,这谨姑姑在唐府里永远是绷着一张脸,下人们无不惧怕她,没想到她竟也随沛柔入了宫。唐倾舞就知道沛柔没安什么好心,把她交给谨姑姑,摆明了是要为难与她,她今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是,太子妃。”谨姑姑出列,面无表情回道。转眼看唐倾舞时,眼中有森冷的锋芒一闪而过,让人不寒而粟。
几个和谨姑姑差不多年妃的宫人半推半攘把唐倾舞带到仪柔殿后院的一处仓房,房中蛛网层层叠叠,东倒西歪的废旧家具上,落满厚厚的一层灰尘,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霉烂味。
“今个将这仓房拾掇出来,明个太子妃要用的。太子妃喜素净,一定要打扫的一尘不染,否则仔细你的皮。”谨姑姑冷冷的说完,便转身离去,其它的几个宫人,则是守在了仓房外。
唐倾舞深吸了一口气,挽了衣袖,开始打扫,她先将东倒西歪的家具一一顺在一边,然后扫了地,又去了井边提水,擦洗仓房的窗、门及家具,待一切收拾妥当,,天边已升起一抹耀眼的橘红。
唐倾舞迈着酸沉的双脚踏出仓房,昨夜守在门外的宫人早已离去,双手因在冷水里浸泡了一夜,此刻是又酸又胀还隐隐的痛。
“雪嫣,谨姑姑找你,快跟我来。”
突然一个与唐倾舞年纪相仿的宫女,突的唤
道,说话间已不由分说的拉着唐倾舞离开。
谨姑姑的卧房中,唐倾舞聆听了谨姑姑几句训示,便随同先前唤她的宫女,去了仪柔殿的宫女房,只是唐倾舞还未坐下休息,便又被另一宫女急急唤去后花园的仓房。
“奴婢参见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见沛柔立于仓房之外,唐倾舞忙上前行礼道,心中则暗思,沛柔急急将她唤来,不知又会使出何种为难之计。
“谨姑姑,昨个不是让你教她规矩的吗?你是如何教的,亦或是雪嫣你没有听从谨姑姑的训示?”唐沛柔凌眉责问道,而美眸中则有一抹狠毒闪过。
“太子妃,该说的奴婢都跟她说了,只是奴婢万没想到,她竟这般不遵训示,奴婢会惩罚她的。”谨姑姑瞪了唐倾舞一眼道。
“谨姑姑,那就一切交给你了,给本宫好好调教,今个的好兴致,全被她给败坏了。”唐沛柔不悦的说完,便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去了。
唐倾舞全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几个宫人架去暗房。见这些个宫人个个撸袖擦掌露出阴狠的表情,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她不由心慌,生怕她们真的会要了她的命。但转念一想,依沛柔的脾性,若她一直获宠,沛柔倒是会千方百计除了她,现在她这般落魄,已不具什么威胁,沛柔才不会这样痛快的让她死去,反而会留着她,让她受尽屈辱和折磨。
谨姑姑命人取来极长的细铁链,铺在地上,然后让唐倾舞跪下。唐倾舞知道谨姑姑的手段多的是,只怕这还是轻的,她若不听话,会受更多的折磨。她依言跪下,有凌有角的铁链硌着她的膝盖,锥心的痛。
“将《女戒》一字不差背下,何时背完何时方可起身。”谨姑姑将一本《女训》扔在唐倾舞面前,冷声道。
唐倾舞拿起《女戒》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女戒》早在她十岁时就背的烂熟,通篇背完也无须多时。但她不能一气背完,谨姑姑的目的就是要折磨她,怎会让她轻易过关?
唐倾舞拿着
《女戒》默默的看着,只是不屑片刻,谨姑姑便抓起一旁的托盘上的银针,在她背上一阵乱刺,唐倾舞本能的躲闪着,膝盖硌着铁链刺痛刺痛的,而肩上、背上、手臂上顿时挨了好几下。
“臭丫头,我让你背女戒,你却在这里不吭声,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谨姑姑扔掉手中的银针,厉声道。
唐倾舞痛的周身打颤,知道再拖下去,怕是还有受不完的罪,便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身体上的疼痛,她缓慢背诵道:“妇不贤,则无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不坠,必须……必须……”
唐倾舞故意中间有所磕绊,没想到谨姑姑,抓起地上的银针又在她身上一阵乱刺,她硬忍着没敢叫出声,上次的痛加上这次的痛,她已是痛的牙齿打颤。她在心中暗骂谨姑姑,这银针刺入肌肤,尖锐的疼痛,却不会流血,真是恶毒的歹婆子。
“继续……”谨姑姑停下动作喝道。
唐倾舞怯怯的继续背道:“男子以风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真,女子应当无条件顺从丈夫……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
谨姑姑听到‘是为妇德’这句时,眼神一凛,示意一旁站立的几个宫人,她们一拥而上,对着唐倾舞身上隐秘而最怕痛的部位一阵狠拧。
“你这无耻的女人也配说妇德?给我狠狠的教训她。”谨姑姑则在一旁喝骂道。
“啊……”唐倾舞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这些都是宫里的老嬷嬷,她们下起手来又狠又准,拧起来还要旋一圈,显然都是宫里摧残人的老手。唐倾舞如何抵得住这样的手段,再也忍不住,暗房里惨叫声连连。膝下也不知什么时候磨破了皮,也是血迹斑斑,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千个万个的针孔,她几乎痛晕过去。意识迷离前,唐倾舞在心中道:太后,这是您对雪嫣的惩罚吗?您是要让雪嫣知道伤害了太子的代价吗?您不再是雪嫣心中的那个慈悲的太后,不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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