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家两夫妻无事的时候爱睡睡懒觉,今天恰是他们给几个学生定的休沐日,一觉睡到自然醒,程老头还没清醒呢,听说顾家遇到麻烦了,赶紧地让小厮过来解围。
&esp;&esp;“是,我们是来接……”
&esp;&esp;程家的小厮话还没说完,又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那马车朱漆黑帷,驾车的马高大神骏,连车夫身上的衣料都鲜亮不菲。如果说刚开始围在门前的众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会儿一看,俱都明白是来了贵人。
&esp;&esp;车帘掀开,内中走出一个穿绫裹绸的妇人,正是蒋婆子。蒋婆子常年在晋王妃身边服侍,虽是下人,那周身的气度威严比一般人家的主母还要教人发憷。她缓缓环视了一遍人群,看得诸人俱是一静,才笑吟吟地走过去:“今儿可赶巧了,老婆子奉主家之命来接猫小娘子过府一叙,三位又是因何而来?”
&esp;&esp;三队人马在顾家门前碰了个头,都是来接猫的。既然王府要出手,蔡家自然不会争,严娘子笑道:“夫人派我来送些糕饼给顾家娘子。”
&esp;&esp;程家的两个小厮也很机灵:“相公想顾小郎君了,催着让小子们来接他。”
&esp;&esp;又是主家又是相公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esp;&esp;眼看蒋婆子几人都进了门,站在一旁的刘秀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李老丈,那牛车是知县郎君家的吧。”
&esp;&esp;“是啊,老头儿我看着眼熟。”老李头跟他一唱一和,“小厮仿佛是程老先生家的?他老人家可是京里的大官,我见过两眼,那气度,啧啧。”
&esp;&esp;“马车呢?”
&esp;&esp;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马车是晋王府的。”展还星大踏步走过来,身上穿着公服,腰间挂着朴刀,眼风一扫,一堆闲汉都心头发冷,“几位在这里干什么?”他的视线放在为首的几个混混身上,“是嫌外头住的不舒坦,想再去牢里待两天?”
&esp;&esp;此言一出,众人哪里还敢逗留,本就被王府知县什么的吓破了胆,都明白这顾家不好惹,还跪在地上的慌忙爬起来,磕巴都不敢打一个地溜了。
&esp;&esp;谢小蛮由衷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所以他们家刚才是仗势欺人了?
&esp;&esp;这种感觉……简直太爽啦!
&esp;&esp;☆、肆拾肆
&esp;&esp;“我看这事都怪你,”蒋婆子把谢小蛮接到晋王府后,听她详细描述了一遍顾家遇到的麻烦,萧昀忍不住白了萧曈一眼,“要不是你给的那锭银子,那些人怎么会因为有利可图,就都涌过去了?”
&esp;&esp;如今的晋王府里,能当家作主的人都不在,后院里只有几个不受宠的妾室,因此这府里需要做决策的大小事务,就都得萧昀和萧曈商量着办。两兄弟的感情在短短几个月里突飞猛进,只是他俩过去针锋相对惯了,现在说起话来,也还是这么一副相杀相爱的样子。
&esp;&esp;被萧昀指责,萧曈下意识就想反驳,转念一想,这小子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若他当时只说银子是他赏给那妇人的也便罢了,偏偏一时嘴快,说是看在什么神猫的面子上,可不是给眼前这只胖猫找了麻烦?
&esp;&esp;当然,傲娇如萧曈是不会道歉的:“怪只怪那帮人见钱眼开,是不是都穷疯了?”他见谢小蛮趴在坐褥上,看起来恹恹的,装作无意地清了清嗓子,“左右这家里是我俩做主,索性派几个护院过去守着,看那帮刁民还敢不敢堵馒头家的门。”
&esp;&esp;“你就别添乱了,”萧昀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觉得自家大哥傻得可爱,“除非你把护院的身契送给阿昭,让他们就做了顾家的下人,否则他们能守的一时,还能守的一世不成。”
&esp;&esp;听了这话,把脑袋埋在爪子里的灰猫忍不住抬起头,想不到萧昀还能说出这番话来,论人情世故,看来他可比萧曈懂的多。
&esp;&esp;现在看来,顾家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但不论是谢小蛮还是顾昭,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顾家可以借王府的势,借知县的势,又能借到几时?
&esp;&esp;晋王府固然是城里肆拾伍
&esp;&esp;随着面色严肃的差役们进进出出的脚步,流言就像长了翅膀的鸟一样,从同福巷散播到县,又从县散播到整座府城。等到谢小蛮拖着慵懒的步子迈出家门时,满大街的人几乎都在谈论孔家的灭门惨案。
&esp;&esp;一家六口人,一对老夫妻再加上两个儿子、两个儿媳,集体在正堂自缢而死。早起的下人去堂屋打扫,一推开门,差点吓得心胆俱裂。慌忙之下连滚带爬地出去叫人,邻居听说了还不信,走进去一看,当即就腿软得跌在了地上。
&esp;&esp;“此事真是闻所未闻,”这种处处都透着古怪的案子实在是太容易引起人的好奇了,连一向自矜的刘秀才都忍不住和街坊议论,“若说是被歹人谋害便罢了,竟然是自缢而亡,孔家衣食无忧、家庭和睦,哪里也寻不出自寻短见的由头啊。”
&esp;&esp;“嗨,”林家的郎君道,“咱们外人看来费解,说不定孔家有什么不足为人道的隐忧,依我看,十有八九是欠了外债,且一时半会还不上,所以才冲动之下自缢。”
&esp;&esp;谢小蛮站在一旁,听两人议论纷纷,心里也很是好奇。孔家是同福巷的老住户,家里是做生意的。孔老丈为人和善,两个儿子也是温和人,虽然和顾家没什么交情,凭借邻里来往的只言片语,谢小蛮也知道这一家子人都很不错。
&esp;&esp;突然出了这种事,兔死狐悲,谢小蛮摇了摇脑袋,心里有点惆怅。
&esp;&esp;她不由地想到了蔡月莹,小萝莉的知县老爹也忒倒霉了,任期内尽出这种大案子。要知道外官每年的考核里,除了劝课农桑、户口增加等方面,还要考狱讼这一项,而且不止看破案率,还要看案发率。光只是去年的连环盗窃案,恐怕蔡知县的大计就只能落个上下的结果。
&esp;&esp;正如谢小蛮预料的那样,蔡安眼下可谓是头疼至极。有个能干的下属是好事,不过一天功夫,展还星就带人把孔家的情况查了个一清二楚,正因如此,他也愈发疑惑。
&esp;&esp;“孔家六口人……”把案卷细细翻看了一遍,他忍不住问,“确是自缢?”
&esp;&esp;“的确是自缢,而非伪装。”展还星肯定地点头。
&esp;&esp;“可是这无病无灾,一无外债,二无仇人,究竟为什么要自缢?”若只是一人自缢便罢,全家六口人集体上吊,纵是想破脑袋,蔡安也想不出来动机。
&esp;&esp;“依下官看,明府大可不必深究,”一旁的李县尉道,“既然是自杀,顺势结案便是,至于各中情由,恐怕只有死去的孔家人才知道了。”
&esp;&esp;蔡安听了这话不由苦笑:“我倒是想,难……”说罢摇了摇手里的书信,“大尹送了信来,如今城里因为这个案子议论纷纷,道是若不能彻查内情,恐难抚众。”
&esp;&esp;展还星垂眸站在下首,眼底精光一闪。待李县尉辞出了门,他方道:“如此看来,案子还是得继续查下去?”
&esp;&esp;蔡安示意他坐下,叹着气摇头:“陈尹对咱们县的县治如此关注,我若是不查,恐怕他就要亲自来查了。”后半句话他忍着没说,而且查起来还得快,否则府尹陈平有的是由头来折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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