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有令妃娘娘护着,怕什么?”兰芷甩着帕子,做出一副嫉妒拈酸、可怜兮兮的样子,“听说皇阿玛这几日一下了朝,便赶到延禧宫去,竟是连芷儿都不要了。”
“芷丫头,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皇后嗤笑了一声,“还有,你这副模样在我面前可不好使,找你皇阿玛去!”
“这是事实,怎么就不能信?”兰芷皱着一张脸,泫然欲泣地指控,“皇阿玛不要芷儿了,难道皇额娘也要赶芷儿走么?”
皇后一指点向兰芷额头,“得,皇额娘说不过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只需皇额娘不赶芷儿就是了!”兰芷面上转忧为喜,笑嘻嘻地道,“再来说说那位小燕子格格,这位格格可是让人大开眼界,所行之事闻所未闻。前几日在御花园,一 帮子宫女奴才听见她将‘挹翠阁’念成‘把草问’,后来五哥与那个福尔泰来了,不仅仅当着奴才的面大声说笑,还在亭子里喝起酒来,也不知道避讳,哪里有半点皇家格格的样子?令妃娘娘在边上看着,居然也不管。”
“福伦夫人原是令妃的远房表姐,福尔康福尔泰两兄弟便是她的侄子,她的娘家亲戚,也就福伦一家拿得出手,如今有了机会,还不上赶着拉关系?”皇后轻抿了一口茶水,语中略有些不屑,“那一家子,原是个不着调的奴才秧子出身,却整日里想着攀龙附凤,这会儿心更大了,只怕是想尚主了!”
皇后话音刚落,容嬷嬷忽然插口,“娘娘,您莫不是忘了六格格?”
“六格格?”皇后面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我倒是将这事儿给忘了!”
兰芷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忽闪着好奇的光芒,“皇额娘,到底是什么事?快说与芷儿听听。”
眼见兰馨也随着她的一句话竖起耳朵,皇后笑看向容嬷嬷,“也不是什么大事,容嬷嬷就说与两个丫头听听吧。”
感受到兰芷姐妹的视线,容嬷嬷应了一声,想了想,遂缓缓地开了口,“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福尔康还是个五六岁的娃娃,有一日跟着他额娘一起进宫见还是令嫔的令妃,正好皇上也在。令妃自然极力称赞自家子侄,不知怎么的竟说到了宫里格格的婚配上,皇上随口说了一句‘如此人品,当可配得六格格’。这本是一句玩笑之语,当时宫里哪里有什么六格格?”
“可这一家子却将这话记住了,第二日便传得沸沸扬扬的。原本,宫里的主子娘娘哪一个不盼着生下一儿半女,可自那之后,却都有些怕了,生怕一个不慎,就生下了六格格。后来,倒是令妃自己将那六格格生出来了!自此之后,他们自然是再不提关于福尔康配六格格的事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兰芷拿帕子捂着嘴,笑倒在兰馨怀里,“这本是表亲,两家孩子再结亲,岂不是亲上加亲的喜事,想必令妃娘娘也会为当年的先见之明高兴的。”
“芷格格您可猜错了!”容嬷嬷也有些忍俊不禁,“这几年令妃娘娘一直留意着,依老奴看,她是定要给六格格寻个家世样貌好、能力强、前程远大的额附的。那福尔康,虽说是亲戚,但不知是表了几千里的,令妃娘娘只怕看不上。”
“上次我与姐姐去和亲王府时,还见过他一面,我看他早已超出弱冠之年,莫不是还没大婚?”这话是兰芷明知故问。
“那户人家心眼儿大着呢,即使没有了六格格,多半仍在打其他格格的主意。”容嬷嬷年老成精,说起宫内秘闻来那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两年前晴格格在御花园受了惊吓,之后大病了一场,将养了快有半年才好,可不就是他惹出来的?”
“什么?”这下子兰芷真的惊讶了,“那次晴儿失足落进荷花池,竟不是意外么?”
“哪里有那么多的意外?”皇后接过了话头,“这好端端的,荷花池边又有围栏护着,若不是被人纠缠无法摆脱、慌不择路,晴儿这么一个稳重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失足落水?”
兰馨听得脸都白了,喃喃地问道,“那些嬷嬷、宫女太监都没有跟着么?”
“怎么没有?”这事虽已过去了两年,但此刻说起来,皇后仍是气愤难平,“但主子们说话,奴才怎好插手?晴儿又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尽力避着他。谁知道他不依不饶,好像跟晴儿有多熟悉似的,硬是将晴儿逼得落进荷花池!后来,那些奴才自然是被禁了口,为了晴儿的名声,我与老佛爷都不敢将此事声张,只悄悄警告了福家一通,令他们不敢外传。不然的话,这事捅了出去,除了嫁给福尔康,晴儿再没有第二条路了。”
兰芷气得脸都红了。虽然晴儿并未像她们姐妹那样被皇后收在膝下,但整个后宫里,晴儿与她们经历相似,身份相当,感情自是与旁人不同,更多了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听到晴儿这般被人欺负,她又怎能不气不怒?
“世上竟会有这般无耻之人!”兰芷咬牙切齿地骂道,“若有机会,我定饶不了他!”
兰芷话音未落,兰馨忽然惊呼一声,拿帕子掩住嘴巴,惊魂未定地道,“那日五阿哥遣走了富察侍卫,与福家兄弟一起等着我与芷儿,那时候,我就觉得福尔康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莫不是在打我们姐妹的主意?”
“你才知道?”兰芷甩着帕子,没好气地答道,“若不是不好动手,当时我就想扇他两巴掌!”
兰馨兰芷这一说,更是让皇后勾起火来,“竟有这等事!回来怎么没听你们提及?”
“皇额娘,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说出来徒增事端罢了。”兰芷已收起怒容,心平气和地回道,“再说了,他也就是多看了我们两眼,并未有什么动作,只那眼神太过让人讨厌!”
想到晴儿那事的处置方式,皇后不觉叹了一声,“说得也是。不过,你们也无需担心,那一家若真要有所动作,也得先过了皇额娘这一关。只要皇额娘不同意,就算是你们皇阿玛来了也没用!”
“皇额娘,还有皇玛嬷呢,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将那样的额驸配给芷儿与姐姐?”现在兰芷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怕就怕他们纠缠不休,弄出些幺蛾子来。”
皇后却是笑了,“不用担心,这会儿有了更好的选择,他们哪里还有空来你们这里碰壁?”
“皇额娘的意思是说,那个新来的小燕子格格?”兰芷眨巴眨巴眼睛,很快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身份上见不得光,将来也不可能有多高的封号,但到底是皇家血脉,且与令妃亲近,果然是好人选。”
皇后点了点头,慢悠悠地道,“六格格年岁渐长,也到了该指婚的时候,令妃也开始着急了吧?前几年还能推说六格格年纪小,现在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还不将小燕子当救命稻草般抓着?毕竟是她自己引得你皇阿玛说出的话,自是不好明着反悔,只想着帮福家娶到一个格格,六格格也就解脱了。依令妃的意思,是想要傅恒家的孩子来配六格格,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孝贤皇后身边的奴才,生的女儿能配孝贤皇后的侄儿么?你皇阿玛就算是再宠她,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事,那可是孝贤皇后的娘家!”
兰芷沉默了,这已经不是她能够随便多口的事了。仔细想想,如果乾隆真的一个脑抽,做出将令妃的女儿配给傅恒家的事来,只怕傅恒一家得怄死,乃至富察氏一族都得怄死。傅恒明着自是不能反对乾隆的决定,但心底总归会不舒坦,这君臣之间便多了嫌隙。
所以,令妃想用女儿来拉近与富察氏的关系,怕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正想着,却听门外传来略显尖锐的通报声,“皇上驾到!令妃娘娘到!”
瞧见被一大推宫女太监簇拥而来的乾隆、令妃以及小燕子,兰芷偷空凑近早已站起身的皇后,向着外面努努嘴笑道,“皇额娘,前日皇阿玛刚说要让新格格来坤宁宫正式拜见您,这会儿可不就来了?”
问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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