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元朗闻言心下惴惴。他在肃王麾下与其并肩作战,算是同袍战友,一时倒忘了分寸。
这位王爷在京中惯来不是好相与的……
肃王抬眸看了一眼,没理会太子的调侃,信步往花墙另一侧走去。
太子微微耸了下肩膀:“真冷啊,丫鬟倒也没说错。”
这话梁元朗可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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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烟被梁元星拉着跑,离梅花林越来越远,直到瞧见远方石桥游廊边人影重重,梁元星才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幸好我跑得快,果然不能言人是非,简直是现世报。”
虞秋烟体力不如她,这一番跑动害得她喘了好久气,方才回道:“你与阿朗哥哥一唱一和倒是反应极快,我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你拉着走了……”
“那当然,我与我哥自小到大,可没少干这种事,惹了祸能躲一时是一时。”
“以前的就罢了,这可是当今太子,就怕殿下日后反应过来……”
她口舌干涩,讲话也吐气不匀。
梁元星见她如此,拍了拍她的后背,将人带到了石桥附近的花亭中。
这一侧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女眷,围成三三两两在观湖,或是在亭内外沿湖布置的小几桌案上品茶。
丫鬟们端着瓜果点心来来往往。
寿宴开席一般较晚,只是许多人一大早便来了,一是对国公府表尊重,二也是来得早,京中贵族们互相也能套套交情。
梁元星从丫鬟那端了碗蜜瓜醴酪,坐到了游廊栏杆上,拍了拍身侧:“你靠在这歇会罢。”
虞秋烟从善如流。
一排朱红的廊柱擎着一条弯曲悠长的湖边游廊,粉裳少女歪着脑袋靠在廊柱上闭目养神。
若不是身后枯枝萧索,寒风阵阵,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个百无聊赖的春夏之际。
梁元星瞧着虞秋烟乏累成这样,笑了笑。
一片黄色的枯叶从枝头落入眼前的湖面,荡开一圈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梁元星才重新闻见虞秋烟的声音。
“阿星,金钏儿不是你置办的罢?”
虞秋烟抬手看着腕间饰物,忽然出声。
这一声问话如玉石相击,仿佛说话人心里头藏着万千愁绪。
梁元星回过神,解释道:“我当时与你打了个眼神,正要同你讲这个呢。”她将手中的蜜瓜递过去,岔开了一会话题:“你尝尝这个,是南边的厨娘新做的点心,味道你应该喜——”
话还未讲完,双肩被人抓住了,虞秋烟急切道:“是谁置办的?”
“好啦,我告诉你。是我置办的,也不是我置办的。”梁元星歪着头,歉疚道,“本来我是在鸣翠轩定制了一套,只是恰逢附近酒楼有人闹事,后来……后来我取了礼物又去酒楼就给搞丢了……”
“本想着回家从库房拿一件好了,可又害怕被我娘发现,而且我娘一直记挂着你的生辰礼,还嘱咐我要做新式样,她从好几个月前便想着要备些什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
“我才知道京中定制首饰如此麻烦,日后当家啊,都得提前好几个月做准备。原本要送你的那套首饰我提前两个月便定下了,才勉强赶着在你生辰前取货。”
“结果被我搞丢了,又来不及重新赶制……我实在没办法,好在我哥那时正班师回朝,他们走官道,必然路过靖州禹州啊,我想着京城的新样式来不及,但京外或许有新样式啊,便托我哥在回京的路上买的……”
虞秋烟一时失神,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东西,心里七上八下的,莫非启言就是梁元朗?
梁元星:“阿烟,我一直要与你讲的,但我后来就忘记了这茬事,而且我哥这礼物来时,我瞧过了,虽是金饰,但我觉得很是精巧,还是我从没见过的式样呢,这可算是京城独一份了,鸣翠轩啊金饰坊啊都买不到……”
没想到此事还有如此多的曲折。
听着梁元星一个劲解释不是故意弄丢的,虞秋烟出言打断:“无事,我是因为喜欢,才问一问的。并不是怪你,谢谢你!阿星。”
见她是真的喜欢,梁元星方才放下心来,抓着她的手腕,瞧了瞧,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道:“我本还担心会不适合,倒没想到刚刚好,我哥远在塞外,这几年就与你见过几面,倒是很清楚女儿家的心思嘛,我瞧你也十分喜欢,你要是没定亲这好歹也算半个定情信物,是不是瞧着比宋成毓那玉佩还好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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