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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皙原本是有气的,可是许韧这样姿态,她无奈只能叹气。
“往后可别这样了。”
许韧赶忙点头,又拉起表姊的手轻轻摇晃,脸上带着烂漫的笑。
一个使人喜爱的孩子,自然有她的本领。
寒皙也忍不住笑。
只笑了一会儿,她往车上看,叮嘱表妹:“你今日真是好冒犯,千万记得赔罪。”
许韧当即道:“我知道的,表姊放心吧。”
使女掀开竹帘,许韧上了车,车轮缓缓动起来。
钟浴靠在壁上,阖眼养神。
许韧慢慢挪了过去。
她一动弹,钟浴就睁开了眼,看过去。
四目相对,许韧不免有几分羞窘,笑得讨好。
钟浴看着她,不为所动。
许韧就笑不出来了。
熏笼里香还没有烧尽,馥郁的兰麝气味,直冲人的脑。
许韧轻轻掀起竹帘的一角。
凉风吹进来。
许韧觉得好受了些,胆子也大起来。
她是爱撒娇的人,因为很有用。
“是我不好,我已经知道了,濯英姊就宽宥我吧!我再不敢了!”
钟浴不动也不说话。
她拉着钟浴的袖子用力摇撼。
钟浴终于动起来,她用了更多的力,扯回了自己的袖子。
许韧以为又受阻,怕起来,再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颓唐地坐着,脊背溜下去,很显得委屈。
钟浴冷笑了一声,“这会儿知道怕了?那怎么有胆子自作聪明?”
许韧抿起嘴,小声道:“三郎真的很可怜啊……”
钟浴道:“你倒肯可怜他,谁可怜你呢?”
许韧有些错愕,“可我、我不可怜呀……”
钟浴长久地盯着她,忽然叹出一口气来。
“我真是羡慕你。”
许韧不知这话从何而起,是以并不敢接。
“人之性恶,可是你……还有清微……你们没有利爪獠牙,你们的人生只有安定和宁……”
“这样不行的,只有善,无论什么争斗,你注定要输。”
“你明知他为我伤神,却还敢叫他见我,有没有想过,但凡我有一点坏心,就足以对你的安宁产生破坏,你怎么敢呢?”
许韧急忙为自己辩驳,“我知道濯英姊是没有坏心的……”
钟浴不禁微笑,“那你更是大胆,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安稳寄托在旁人身上呢?倘若是装出来的无害,你可要怎么办呢?”又说,“我倒忘了,你是什么人呢?你有父母亲人,他们爱护你,绝不肯你受委屈的。”
“你们这些人,未免太招人嫉恨。”
许韧完全不敢说话了,只怕多说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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