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嫣然嘟起嘴来,“老板娘每年留给嫂嫂的是最好的一坛,竟然被个小贼给骗走了!”
孟观若有所思,淡淡道:“或许真是她的朋友。”
二人上了马车,往宫城放心驶去。
孟嫣然掏出一柄小铜镜来照妆容。
孟观看着窗外。
最近一些蛛丝马迹的小事儿,连在一起看实在是显得怪异。
只因这些事,都和他与言琢有多多少少的关系。
先是孙建仁的妙音笛被骗之局中,出现了两个自称金陵孟家的人,金陵孟姓,人家自然会联想到他头上。
而那两个人后来踪迹全无。
接着是海城宝丰铺出现言琢的亲笔提款条,两个在县衙打杂的混混,拿着她的亲笔信取走了千两银。
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也毫无踪迹。
那凭条送到了他手中,确确实实是她亲笔所写,不可能有仿笔!
或许是她此前留给什么人的。
他只能这么想。
然后海城宝丰竟然莫名其妙被遣散,紧接着失火,高怀葬身火海,还留下那只剩一半的血字遗言。
是什么人能让宝丰的人一夜之间尽数解散?
又是什么人能让那海城宝丰的掌柜打开库房引高怀进去再放火?
除了真正的言琢,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孟观想想,就觉不寒而栗。
海城,好像出现了一个玉娘的魂。
可是玉娘她明明……
孟观想到府中的言琢,又不由苦笑。
宫中盛筵已准备完毕,只待吉时小皇帝与太后出席开筵。
孟观带着孟嫣然入园坐下,立即围过来一团人与他寒暄招呼。
这中秋夜宴隆重而不拘束,加上大周朝廷中胡人不少,北地人粗犷豪迈的风气也沿袭许多,是以不似江南筵席那么多规矩。
园中摆着两列案桌蒲团,灯笼满枝满廊,官员带着家眷寻地而坐,或举杯碰盏,或相立私语,各寻其乐。
小娘子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三两两谈笑嬉戏,满场金玉珠摇。
当中一高台,身着薄衫的舞姬伴乐起舞,台下宫娥也都衣衫清凉,袒胸露臂,端着瓜果酒茶穿行在案桌间。
一派靡靡安逸的歌舞升平。
月已升至半天,两个白面小公公端着身姿到高台廊前唱喏两句,众人皆安静下来,起身恭立,静候小皇帝与今日宾客出席。
孟嫣然的位置在孟观夫妻二人身后,她也是头回进宫参加这种宴会,忍不住探头往廊下看去。
小皇帝很瘦,皮肤很白,整个人笼在宽大的龙袍中,看起来小小的,不像十四岁,只像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他身旁那女子一出现,便将他完全压了下去,甚至可以忽略掉他这个皇帝。
女子牵着他的手,肤白唇红,明眸皓齿,美艳绝伦,貌可惊世,顶着一头凤冠珠翠,看起来端庄又妩媚动人。
没想到太后竟然这般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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