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时辰已到,我们可以走了。”红裳端庄地走来,小心提醒着。宫里的每一个人,都端着自己的本分,唯恐走错一步。没事的时候,就像一根柱子,从不惹人注目。这样安静而窒息的宫廷,真的是苏陵的归宿吗?
带着一行人,打着灯笼,静静地走在通径上,走过的人都目不斜视。兴华宫离苏陵的寝宫很近,几步路就到了。
“皇后娘娘驾到。”身边的太监叫道。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苏陵身上。只见苏陵一身红衣,挽着坠马髻,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雍容华贵的头饰,却更显出她骨子里的清新。她就这样微笑着走来,不摆架子,却让每个人认为,她就该是站在最高处的。
兴华宫挂满了灯笼,夜空被点亮。见惯现代霓虹灯的苏陵,看着这灯火阑珊,幽幽光芒,觉得分外迷人。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家俯身行礼。
“众爱卿平身。”苏陵挂出得体的微笑,让他们起身。眼睛扫过一圈,现这个宴会举办得很大,不仅是后宫佳人,王爷臣子也到场很多。苏陵走到言溱身边,向他一笑,看着他眼中惊艳的目光,坐了下来。
“尊贵的皇上,我国国主奉上礼物,望您笑纳。”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出席,行礼后朗声说道。
言溱微微一笑,让他跪了许久才忽而想起的样子:“爱卿,忘了你还跪着,请起。安淮国国主要献上什么好礼?”果然是安淮国。
使者一挥手,抬上一只巨大的蒙着布的箱子。他冲着言溱一鞠躬,让随从揭开了布,那压根不是什么箱子,根本就是个笼子。笼内一只斑斓的老虎,正张牙舞爪,红着眼睛,一副凶恶的样子。它时不时亮出獠牙,眼睛着幽光,像是看着猎物。
“启禀皇上,我国国主献上宝珠,就在老虎的嘴里。国主说,只要您让人安然无恙地拿出宝珠,就不再侵犯江南。反之,则要答应安淮一个条件。”使者仍然彬彬有礼,仿佛面对的是只小猫咪而不是老虎。
场上胆小一点的人已经不敢看笼子,虎口逃生已是难事,安然无恙拿宝珠,这分明是刁难。可他提出的条件,不再侵犯江南,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又是那么让人心动。可若是应了这战,输了,答应一个未知条件,这更是难以接受。
第十八章 美玉换宝珠
“使者真会开玩笑,这口说无凭的……咱们还是看看京师中飞燕班的歌舞吧。”好在有人极快反应了过来,笑嘻嘻地打圆场。
安淮国的使者回以微笑,就在大家认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他拿出一封信,恭敬地呈上。信已经由太监到了言溱手里,言溱眯起眼,想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国主来时再三交代,这是他的亲笔信,只要皇上能够破解这道难题,就不再侵犯江南。”使者在皇上的注视下毫不慌乱。语还是那么不急不缓。
苏陵好奇地看向他,这个人好奇怪。说的话没有一字给人压迫,偏偏自他口中说出,充满了不容置喙与霸气。
他似是察觉到了苏陵在观察他,冲着苏陵微微一笑。苏陵淡淡地转过眼,看向别处。明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他的眼睛却让人看不透。一袭简单的蓝衫,别无饰品配件,反倒有通身的气派。面目平凡,唯有一双眼睛如黑宝石般透亮,吸人心魂。这,绝对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者。
“溱,要不让我试试?”苏陵软声说道,两人距离很近,轻声说话,别人是听不见的。清晨他的帮助,维护自己的面子,苏陵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言溱深深地看了苏陵一眼,苏陵竟然从他眼中看见了信任。是的,信任,苏陵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这么重大的事,他怎么敢相信她能行?
“使者,本宫倒有一个法子。”苏陵越众而出,走向使者,在安静的场上说了一句不亚于放一颗炸弹的话。
众人都怀疑地看着苏陵,丞相更是不敢相信的眼神。事已至此,苏陵也管不了这么多。让江南不遭受侵犯,这实在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且,又能在言溱心目中加点分,苏陵为什么不做。
“使者,你看这样可好?本宫觉得这个游戏简单了点,还是换一个更有难度的?成吗?”苏陵眨巴着眼睛,天真地说道。不顾那些大臣和妃子倒吸一口冷气的样子。
言溱远远看着这个胆大的女人,最初他怎么会认为她是胆小的呢?想起月下起舞时的动人风采,想起逗她时的天真羞涩,想起洞房时殷殷告白,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言溱有些好奇了。朦胧的灯光下,苏陵的脸上像是蒙了层纱,如梦如幻,她浅浅又天真的笑着,如同光体一般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使者不失恭敬地回答:“那娘娘想玩的游戏,又是怎样的?”他没有一口答应,竟然有些期待眼前这个女人的表现了。才见了一面,却觉得她是独特的。能够大胆地注视他,又若无其事地转开眼神。而她眼中有着欣赏,有着好奇,有着猜测,唯独没有不屑和轻视。
“这样吧,贵国送宝珠,龙腾向来是礼仪之邦,就送上和氏美玉,礼尚往来。只不过,美玉是从油锅里取出。”苏陵淡淡地开口。接着说:“也是安然无恙,只要贵国能答应这个游戏,我们就解决你的问题。”
场上一片哗然,苏陵脸上装着端庄,心里却有些得意,像只刚偷了腥的猫。这个在现代最最普通的沸点的原理,在古代不知会难倒多少人。没想到苏陵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被言溱看了个正着。言溱放下心来,看来这女人真有办法。或许,是自己将她想的太过简单,也将她说的话太不当一回事。
使者也看到了苏陵眼底的得意,心下好笑,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女孩,不禁涌起几分怜意,依然是那么温润的音调,却明显多了几分温度:“娘娘英明,安淮国确实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娘娘自己可以吗?若是都不行,这样就是和局了。”
“芙蓉,抬上锅子。”苏陵早就吩咐芙蓉做好这件事了,芙蓉虽然不解为什么要加醋,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
锅子里的油已经沸腾了,不断地冲上气泡,随时能把人烫伤的样子。油锅很大,满满的装着油,呲呲的声音响着。
使者微笑看着苏陵,苏陵当然知道若是不能成功的惨状。但她已经安排好一切,怎么会失败?苏陵回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带点挑衅。在红衣的衬托下,竟然有一份张扬的美。
“芙蓉,把玉佩放进去。”苏陵下令。玉佩放进去后,油锅出了更大的声响。言溱的眼神看过来,竟带着一点担忧,他的信任和担忧,暖意充溢着苏陵的胸口。这皇上,还真是个好人,苏陵暗自想着。
“芙蓉,把它拿出来吧。没事的,我们一定行的。我们一定会让江南免受掠夺。”苏陵鼓励着芙蓉,像是想起什么,芙蓉原是犹豫的面孔出现了坚毅。正要把手放下去。
“慢着,姐姐你何苦难为一个丫鬟?”莲妃跳了出来,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周围的目光也多了责备。
“妹妹别担心,本宫的丫鬟定会没事。本宫早就祈祷过上苍,为丫鬟祈福。难道,你不相信本宫?”最讨厌假装圣母的女人,你又不是救世主。前世苏陵就为别人奉献,为他心甘情愿。结果呢?今生她再不会如此。
“芙蓉,有本宫护着,你放心。”苏陵向芙蓉点头微笑,带着鼓励与自信。
芙蓉一闭眼,将手伸了下去。竟然毫无损。她拿出那块和氏美玉,仍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
苏陵接过美玉,将美玉递给使者,重新走向了座位。
芙蓉总算反应了过来,最先跪下,直呼:“娘娘定是天仙转世。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数的人跪了下来,口呼千岁。场面瞬时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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