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梳洗罢,没有让身边的人待在寝宫服侍,茹妃沐浴后也只披了见雪色的轻纱,就擎着一盏烛台朝房间走去。
用晚膳时就已经让宫人前去前殿告知了尹黎辰,不必再来她的寝宫了,说是旅途劳顿,想先行歇着了。
她轻轻推开房门,入目的还是一片熟悉又华丽的装饰,雕花木床,案几妆台,所有的一切都摆放的很是端庄大方,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关上房门准备朝床边走去。
“听说爱妃到了卧龙寺,还为朕祈福去了,是吗?”身后蓦地传来一个声音,她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时,手中猛地一颤,那烛台差点儿没摔到地上去。
“朕很想知道,你在乎的究竟是什么?”他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一样,只是淡淡一笑,却并不曾靠近她。
那女子抬起眼睑,她望着眼前这个邪魅的美男子,忽而笑了,眼神中满是凄楚和悲哀:“皇上为何要让我做个替身,又为何自私地决定我的人生,不觉得这样很残酷吗?”
听她这样说,尹黎辰的身体骤然一僵,上前一步,震惊地看着她,低头问道:“谁在你面前乱说了!”
茹妃轻笑道:“没有人乱说,只是臣妾猜测的而已。”
尹黎辰皱紧眉头,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猜测的是什么?”
她无力地摇摇头,“皇上为何把我当别人的替身,如霜她是你心爱的人,那我是谁,茹儿,我真的好傻,真的好笨,我怎么就没想到,皇上看着我的眼睛时,有时竟会莫名地失神呢?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她悲怆地流下泪来,泪水随着喊声一颗颗震落:“为什么我会失忆,茹妃?其实根本读不对,薛妃为何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又为何林贵人……皇上会去探望,却丝毫都不是出于对妻子的关爱,只是因为……我太傻了,这一切都是和如霜相关联的,却原来……我只是个她的一个替身而已啊——”
“告诉朕,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尹黎辰的眸子突然变得仿佛要吃人般,嗜血狠戾的
盯着她,他低吼着握紧她的手臂,“如霜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他一声声地低吼,仿佛发狂的狮子般,看不出半点的怜悯之情,她瑟缩地望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只是倔强地还是紧抿着唇,不愿多说一个字。
“朕曾经是很爱如霜,也为了她让后宫所有的女人不能产下孩子,那是朕对她的承诺,薛妃当年竟敢对她下手,还用毒酒将她害死,若不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祸端,更是因为如霜临终前交代了朕,不要对她痛下杀手,不然……薛妃能活到现在吗?!”他眸中满是愤怒的火焰,双手的力道再加大,她吃痛地呻-吟了声,侧转过头,垂眸望了眼自己的手臂。
“我不管她们是怎么回事?我只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眸,第一次,她如此仔细的看着这个男人,她看到他眸底那潜藏着的哀愁,看着他愤怒的火焰在渐渐熄退,她一个高分贝的大喊:“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握在她手臂上的双手慢慢地松开,然后慢慢地放了下去,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伤楚的冷笑:“你是谁?你是谁……”
他转过身来,抬起头大声一笑:“哈哈,你是谁,朕也想问问自己,你究竟是谁?”眼角有一丝泪水滑落,他深吸口气,伸手将泪水擦拭掉,转过身来,他望着她,一步步逼近:“如霜已经过世三年了,朕不想再提,为什么你还要提起她,为什么?”
他怒吼,冲着她,毫无顾忌地宣泄自己的愤怒。
她一步步后退,望着他,突然心底涌上一股酸楚的味道,她紧咬着唇,摇头:“如果皇上很介意的话,那臣妾以后不再提起,永远都不会再提。”
他冷笑:“茹妃,朕该拿你怎么办?知道吗,你和她,真的有点儿像,朕第一次见到你,就只想要把你据为己有,你明白吗?”
她摇头:“我不明白。”
“呵,不重要了,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薛妃也是罪有应得,卫玥灵能坐稳现在的皇后宝座,说到底也
是如霜让给她的,她……根本就不配做!”尹黎辰紧紧地盯着背脊紧靠着房门的茹妃:“什么贤良淑德,什么德冠四方,若不是凭着如霜的性格,她能得到朕在民间宣扬的这些美德吗?卫玥灵,连如霜的半分都及不上!”
“够了!”茹妃紧捂着双耳,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只是一阵委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摇摇头:“皇上,请你今晚到别处歇息,臣妾身体有些不适,今夜不适合和皇上待在一起。”
他淡笑:“是吗?”
她深吸口气,拼命将自己的泪水给逼回了眸底:“嗯!”
见她这样,他也是淡淡一笑,不再多看她一眼,随即将她扶到一旁,开门就大步跨出门去。
茹妃怔怔地站在原地,待他走远,再难抑住泪流的冲动,她蹲下身子,双手抱膝痛哭起来:“却原来,这里真的不属于我,真的不属于……”
她像个茫然失措的孩子一样,身着一层轻纱,单薄的身子在这孤寂的夜里,更加显得孤独落寞。
“皇上,皇上,不好了,茹妃娘娘她……”一大清早,尹黎辰刚上朝回来,迎面就见红儿痛哭流涕地跑了过来,着急地也忘记了行礼,直接就跪在了尹黎辰的面前,“皇上,真的出大事了!!!”
“茹妃?她怎么了!”尹黎辰身子猛地一震,他低下头紧紧盯着红儿:“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儿抬起头来,见皇帝如此紧张,一时竟吓得愣怔住了。尹黎辰见她这样,马上就伸手将她从地上给拖了起来:“快说!”
“皇……皇上,娘娘她……不见了!”红儿哆哆嗦嗦地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尹黎辰震怒地低吼一声,狠戾地瞪着她:“还不快去给朕找,找不到茹妃,全部都给朕去陪葬!”
身边的人还从没见过皇帝这么震怒,早就吓得浑身据颤,听皇帝说到“陪葬”两个字时,所有人差点儿没吓得腿软站不起来。
“奴婢……奴婢这就去找……”红儿吓得牙齿磕碰到一块儿,半天才蹦出了这句话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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