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弁星也早就看到他了,只是没提。此刻目光转到楼何似身上,忍不住泄出一点温意来。微微一眨眼,便突然都化做平静了。
众人都有点呆傻,因为谁都没想到,这一个小孩子突然发难,将他们老大压的趴下。白弁星又淡淡道:“还请各位勿要介意,这孩子是我收养的,一时冲动,不懂事。”
见那手轻轻一抬,楼何似便松开大汉,施施然走到白弁星身边。
又过了半晌,屋中人突然一齐向白弁星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道:“草民愿听大人安排!”
于是事情解决,安排了一下分发粮米以及日后事宜,把事情都扔给那群官兵,白弁星与楼何似安然沿着土路出山来。走到路口大树旁,白弁星突然一指点在楼何似额头上,道:“楼何似……”
楼何似以为他要说自己偷跑到村子里,连忙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好歹也帮了你忙么,你派了人跟着我,也没见到救我!”
白弁星微笑,一字一句的道:“回去给我把全身上下的泥土都洗干净!”
79、河岸
又过了一段时间,等这边的事情基本奠定之后,马车又滚了十几天,便到了垣州。
城外同样有一群人在迎接,白弁星停车问候了几句,只是没见到垣州知州。这些小官的回答是,知州忙于治水,所以没有来得及迎接大人,还望恕罪。
白弁星微微一笑,只道无妨。
直到官衙门口,才见到知州身影。相貌清癯,官服整齐,向他拱手为礼,道:“国师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白弁星下了马车,淡淡道:“我已经寄过书信,既是为国为民,无妨。”
进了侧厅,桌上摆的饭菜简直是光板儿,不愧简陋这两个字。这知州神情平常,一边道:“城内确实饥荒,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白弁星颔首,神色也同样平静,坐了下来,开始宾主共餐。楼何似也引起了知州的注意,白弁星以旧话搪塞过去,楼何似却在那知州眼里看到一丝怀疑。
饭后来到客厅,两人第一提起的,便是救灾治水之事。
白弁星行了礼,道:“我一路过来,也曾打探灾情。不过见到流民甚少,民情也安定,想必是大人之功了。”
这邗知州轻咳一声,道:“多谢国师赞赏,下官不过在份上稍尽绵力。”
白弁星微笑道:“大人何妨一说,我也想一听。”
邗知州微犹豫一会,只道:“下官觉得,大水之后,最防疫疾,城外地势起伏,不宜居住。而垣州流民为数并不多,大部分去了遂州。因此将流民分开安置城内,较为妥当。去年城内还有许多遗弃的屋舍,足以供人。”
白弁星颔首微笑,眼神却突然一黯。
和邗知州共事,无疑方便快捷的多。流民安置以及回归后种种事宜都安排完了,只剩下境内的河流之事。白弁星便拣了个时间,同邗知州出去观视河岸。
刚退过大水的河边分外贫瘠,一些地段还剩着些残堤,一些碎砖石碎木片散落在岸上,还残留着一些水洼,水里漂着断树枝。再过去一点,泥土上有着一只晒干了的老鼠尸体,扁扁的贴在地上。
楼何似跟着白弁星,与邗知州并肩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官侍从。白弁星一面看着河水,一面淡淡的道:“这河,是年年都涨么?”
邗知州颔首道:“不错,每年夏季大雨,这河便会大涨,如果格外凶猛,便会决堤。”
白弁星的目光下移,看见了地上的砖石,道:“这堤是砖砌的罢?”
邗知州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随即道:“国师好眼力,的确是青城砖砌的。”
白弁星看向他,道:“那大人以为,砖堤是否稳固呢?”
邗知州拱手道:“以下官之见,并不稳固。”
白弁星微笑道:“那么你觉得,这堤防要如何才会更稳固?”
邗知州掷地有声的道:“下官以为,要弃砖用石,不但稳固,更节了银钱。”
白弁星绾了袖子,温声道:“你既是知州,用砖用石难道还要问别人?”
邗知州微微一凝,淡淡道:“长明河上半部分在湄州境内。”
楼何似在白弁星左边走着,听他们说话。突然听得身后一声碎石子响,正要回头看,一只手臂猛的将他搂了过去!
身体悬空间头昏眼花,眼前一阵气流蓦的爆出,直扑前面的两人。而重点,更是放在邗知州身上!白弁星蓦然回手,长袖挥出,白光登时划了个半圆,将两人包裹在里面。那气流与白光猛然相撞,爆出冲天沙石尘土,将一旁的残堤炸了个粉碎,河水也高高溅起,一时视野迷茫,不知身在何方。
楼何似只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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