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她而今年轻了不少,哪里有在牢狱里头柔弱可怜,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本该死了,她也该死了。
“夫人,还是去一趟吧,四姑娘命人捎过来了许多信,恐怕是真遇到了难处,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是跟她大半辈子的杨婆子在说话。
张玉梅只觉得此情此景格外熟悉。
熟悉得她心口怦怦直跳。
可鬼哪里还有心,鬼的胸口怎还会再跳。
“什么有难处,她一个身居内院的小娘子有什么难处?又是伯公府的大娘子,日日被人伺候着,带过去那般多的嫁妆,不愁吃不愁穿的,能有什么难事?”张玉兰大声反驳。
“杨婆子你如今怎还学会了唆使主子。”
杨婆子听罢,低下了头,捏着手中的信不敢言语。
张玉兰这才满意,起身扶着张玉梅的胳膊,轻轻地拍了拍以作安抚。
“你啊你,将几个姑娘养育的都太过娇惯了,有些什么不如意的小事,就会寻你这个心软的母亲诉苦,也就茹儿,是个听话不给你添麻烦的,你合该庆幸,有这么个贴心女儿,我心中都是羡慕的。”
“玥儿和浓儿,都该多吃些苦,哪里能一直这样娇惯……”
谁料,张玉兰话音刚落,手就被亲妹妹给弹开了。
她疑惑看去,心口不安一跳,这个向来最尊敬她,最听话的妹妹竟敢用这样的眼神瞪她。
似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张玉兰被看得身上打了个寒颤,还是小心翼翼,关切地问了一句:“妹妹你怎么了?怎脸色这般差?还,还这样看着我。”
谁料,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妹妹竟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猛地抓住了那杨婆子的手,用比从前都要强硬的声音问道:“如今是哪一年?哪一日?”
杨婆子也被问懵了,扶着似有些站不稳当的夫人,半晌才找回自已的声音,回答道:“是,是兴仁十年。”
张玉梅双目赤红:“哪一日!”
杨婆子:“二月初十,四姑娘刚生下孩子四日,按理说夫人该去瞧瞧的,四姑娘身子弱,又刚生产,自是见见母亲才能安心的。”
“听闻四姑娘生这孩子遭了大罪,夫人是四姑娘的母亲,还是去看看的好,恐怕伤了母女的情谊……”
张玉兰本还在疑惑,而今听了杨婆子的话皱眉反驳:“浓儿好好的,说不要你教唆你家夫人,你还不听了!你个老刁奴,莫要再胡言乱语。”
谁知,这边的张玉梅身子猛地一软,若非杨婆子扶着,她怕是要瘫软在地上了。
“去!备车!备上好的车,去忠义伯府,去沈家!”张玉梅撕裂着嗓子,满眼的泪,大声吩咐了一句。
杨婆子也没想到,差点以为自已听错了。
可反应过来了后则是心中一喜,当即就领了命去安排。
可还没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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