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她说话之间对耶律恪透露出来的关切之情,大约是因为这胡族汉子在白日宫宴上曾经见到过君红杏,总之,这胡族汉子在看清楚君红杏的容貌后,眼神中的敌意很快便淡了下去。
君红杏见他直直的看着自己发愣,急忙又问道:“他现在在哪里?伤势重不重?”
胡族汉子微一沉吟,突然噗通一声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姑娘,还请你救救我家少将军!”
君红杏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正色说道:“我叫君红杏,是耶律恪的朋友,他曾经将你们塞外带过来的那匹汗血马送给我!”
君红杏说着,从袖袋中将那块小铁牌取出来,递给那胡族汉子道:“你看看,这就是耶律恪送给我的令牌,他说凭借这块令牌,可以去驿馆提取那匹汗血宝马!”
胡族汉子就着她的手看了看令牌,脸上更是有了满满的信任:“红杏小姐,在下安格塔,是少将军的随从!在下也知道少将军将汗血宝马留在了驿馆,他说是要送给一位极其重要的友人,没想到就是红杏小姐!”
君红杏将小铁牌重新收好,又示意阿黄不要乱叫。
然后,她望着安格塔,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先带我去见耶律恪吧!”
安格塔抬手往旁边阴影处指了指:“少将军就在那里!”
君红杏急忙大步过去,果然看见在一片浓黑的阴影下,耶律恪宛如一团黑色的影子,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闻见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不安,道:“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们,这可如何是好呀?”
安格塔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悲声恳求道:“红杏小姐,请你一定要救救少将军!他伤在胸腹,流了很多血,若不能得到及时的医治,只怕我们就算逃过了巡防营的搜捕,少将军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呀!”
君红杏忖了忖,只得说道:“安格塔,你将他背起来,随我去南宫府吧!”
“南宫府!”
安格塔明显的犹豫起来:“南宫府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啊!”
君红杏道:“现在整个长安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不过,我曾经听完颜烈说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安格塔神色一震:“红杏小姐你还认识我们烈公子?”
君红杏往巷子的尽头看了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疑心太重,她隐约听见有侍卫的脚步声和吆喝声正往这边逼近过来。
她心口微沉。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点背上耶律恪,跟我走!”
安格塔对她已经放下了全部戒心,当下答应着,背起昏迷的耶律恪,跟在君红杏身后,大步往前面走去。
阿黄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偶尔一两声低吠,显得十分不安和焦躁。
君红杏带着安格塔回到耶律恪的侧面院墙,指了指高高的院墙,道:“安格塔,你能背着他翻墙进去吗?”
安格塔道:“没问题!”
君红杏点了点头:“那好,你先在这里稍等,我先进去!”
说完,她抓住垂下来的藤梢,动作轻捷的爬上城墙,然后又顺着坚韧的紫藤回到了院中。
安格塔也背着耶律恪翻墙而入,动作敏捷如猴,丝毫也没有惊动守在院门后面的家奴和守在厢房门口的团儿。
君红杏让安格塔将耶律恪放在床榻上,就着屋内不甚明亮的烛火,依稀可见耶律恪的腹部被利器深深砍中,鲜血已经将他大半个身子都润湿了!
她今日已经见过太多的血腥,此时反而镇定了些。
她检查了一下耶律恪的伤势,对安格塔说道:“安格塔,你去药铺里面找些止血生肌的药材回来,可以吗?”
安格塔双手抱拳,沉声说道:“是!我这就去!”
君红杏连忙拉住他,又道:“还要一些包扎伤口的素纱,记住,千万要隐藏行踪,万不可被人盯上!”
安格塔郑重的点头:“是!红杏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君红杏对他挥挥手:“去吧去吧!一定要快!”
安格塔又应了一声,从窗户翻了出去。
君红杏掩上窗户,转身端了热水,开始简单清洗耶律恪身上的血迹。
前一世跟在完颜烈身边的时候,她也很多次帮着完颜烈包扎过身上的伤口,所以,这时候她双手染血的做起这些事情来,也并没有多少恐慌!
她只觉得,这耶律恪,一定得救活他!
没有伤药和素纱,她便用干净的中衣将耶律恪受伤的腹部上下勒缠了起来,这样能减少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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