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这可是真真坐于君侧了。
“你还记得你当时是乘的什么船出海吗?”
原来花非若要与他谈的是这事……
慕辞装模做样的仔细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救你的商人呢?你可知道他的名姓,或还记得他的长相吗?”
“我其实并没有见到他,当时在海上我便已因伤势昏迷,待我在流波镇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你大约昏迷了几日?”
“据镇守说是五日。”
一条商船远洋而来,却只在镇上停泊五日能做什么生意?
除非泊船入镇只是为了中转,实际其行商的目的地并不是流波镇?
“那镇守有告诉你他们之后去哪了吗?”
“镇守只说那条船第二天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流波镇是月舒东南沿海一带最大的商镇及港口,也往往是自东方而来的商人海路的终点,商船泊于此镇后要么就地做生意,要么更为车马继续向西去往其他城镇乃至中原。
可若是行船往西的话想要进入中原则须自南向北纵穿百越之地,然众所周知中原南方列国与百越向来不和时有战乱,而百越自古便各族纷乱更非行商可选,岂有商人会冒如此风险往这条路走?
而匆匆离开流波镇的船若非向西,那便只能是向东返航了。
如此一番思索罢,花非若越发确定救下潮余的那条船不是商船了。
“如此看来,救你的那条船恐非商船。”
慕辞下意识瞧了他一眼,又避开目光,掩饰的笑了笑,“为何?”
花非若将一副地图在案上展开,给他指了流波镇道:“商船进入流波镇,不是行商便是易更车马,但一定不会向西航驶。”
慕辞随着他所指看着图上流波镇的位置,也静静听着他说。
“若想自流波镇向西航驶,其船则必先南下,如此海途的终点便落在了百越之地,没有哪个商人会选择这条九死一生,且还比陆途更远的道。”
慕辞点了头,花非若便又往流波镇向东指去,“故船只能往东而返,便可去往朝云亦或更远的维达。”
慕辞一直静静听他说着,也专注的看着他摊展在自己面前的地图,心中隐隐沉坠了些,却不想让自己沉默得古怪,便还是应上了一句:“我与维达匪寇一定没有关系。”
他一言笃定,花非若也愿信其所言,“嗯。”
“所以你还是记不得以前的事?”
慕辞摇了摇头,却又心虚着悄悄瞥了他一眼。
花非若当然记得他身上有伤这件事,这或许也是令他迟迟不得恢复记忆的原因之一。
不过西奉园中侍有医官,而他那伤又是唯静养之外别无方子,加之瞧他平日里也是生龙活虎的,花非若便也没时常探问情况,毕竟总探人隐私也不妥。
却难免还是有些担忧。
“你平日里可有哪里不舒服?”
“倒是没有。”
慕辞看出女帝对自己担忧不浅,心中虽有慰籍,却还是暂时不愿透露自己“失忆”的真相,于是赶在花非若再度开口前,自己就先宽言道:“因缘如此,何必生愁,再说若非逢此大难,我哪能有此命缘与你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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