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过一刻,慕辞便从府衙出来了,念及家里那美人体力犹虚,怕他一会儿登那贼船掉链子,于是顺便买了两条鲜鱼回去。
一入院,慕辞就见那美人正在檐下,专注的盯着檩木,似是在打量屋檐的结构,入神得都没察觉他进院。
直到慕辞已快走到檐下了,沈穆秋才回神瞧了过来,见慕辞满脸冰冷似是压怨在心,稍稍疑惑了一下,却还是温然笑着问候:“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美人雅静温润,笑也赏心悦目得紧,即像是柔风拂面一般,瞧了他片刻,慕辞便顺缓了情绪,柔回了脸色。
“要不是镇守那老头磨蹭,还能更快呢。”
说时,慕辞也抬眼往他方才盯着看的地方扫了一眼,“你方才看什么这么出神?”
“只是看看桁架的结构罢了。”
慕辞温笑以应,便将两条鱼拎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买了两条鱼,一会儿炖点汤给你补补身子。”
沈穆秋笑得温柔和煦,心下却不禁想,这家伙连白粥都能熬得如此清奇,这技术含量更高的鱼汤得炖成什么样……
心下多少有些忐忑的沈穆秋随着他转进了厨房,顺便也与他闲聊着:“你不是说,只需镇守遣人去商船说一声即可,且依你的计划我们也不会闹出什么动静,镇守大人却仍有犹豫,是在顾及什么吗?”
“他顾及沧城军欲搜此船,怕我打草惊蛇。”
这事潮余昨日也与他谈过,那商船是当下镇中最大的嫌疑之所,沧城军重视,那镇守自然也不敢马虎。
沈穆秋正寻思着答话时,就见潮余将两条半活的鱼直接丢进锅里,添上水这就准备炖了?
“这鱼还没剃鳞吧?”
容他一提醒,潮余也低头瞧了瞧锅里犹在扑腾的鱼。
“这鱼鳞很细,可以一起炖吧?”
“……”
果然有点不太靠谱。
“可你这内脏也没除,且鱼都还活着呢……”
潮余顿感诧异,“要除内脏吗?”
而且不就是要活鱼才新鲜吗?
“…………”
看着他站在灶前一脸纯澈的傻样,沈穆秋终是放弃了一切解释的言辞,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便走上前去,取过他手里意图造孽的勺,也将他人轻轻挤去一旁。
“我来吧。”
执掌了灶台的沈穆秋卷起袖便将锅里犹在扑腾的鱼取至案板上挨个拍晕。
慕辞在旁瞧着恍然大悟——原来要把鱼先拍晕再下锅!
沈穆秋手法娴熟的将鱼剃鳞开膛,三下五除二便将两条鱼都收拾了干净,一回头就见潮余像是瞧多大稀奇似的,专注又惊惑的瞧着他收拾鱼的手法。
他这处理食材娴熟的手法几不亚于尚食监的御厨!
此与慕辞初见他时,他身上那套华服所彰的身份简直天差地别。
“你想吃什么鱼?”
“嗯?”
“蒸的、煮的,还是炖的、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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