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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去。

渐深的暗夜本可以使我摆脱一切危险,可我猛然间回头一望,沙威里奇不见了。这倒霉的老头骑着那匹拐腿马不可能逃脱那几个强盗。怎么办?我等了他几分钟,我估计他被抓住了,于是我调转马头回去找他。

我向峡谷驰去,听到远处吵吵嚷嚷,又听到沙威里奇的声音。我疾驰而去,立刻又回到几分钟前阻挡我的那几个农民中间。沙威里奇正在那儿。他们把他拉下马,动手将他捆绑。见到我,他们很高兴,大叫着扑将过来,一下子把我拉下马。其中的一个,看来是个为首的,向我们宣布,要立刻解押我们去见皇上。他继续说道:“看我们的皇上怎么处置:立刻把你们吊死还是等到明天早上。”我毫无反抗之意,沙威里奇也学我的样。几个哨兵便押着我们走了,得意洋洋。

穿过峡谷,我们进了寨子。家家都已掌灯,到处是喧嚣和吆喝之声。我见到街上人群拥挤,但昏暗中没有人注意我是奥伦堡的军官。我们被径直解押到一栋坐落在十字路口的农舍里。大门口搁了几只装酒的大木桶和两尊大炮。“这儿就是行宫。”一个农民说,“我们马上去通报。”他进去了。我瞥了沙威里奇一眼,老头儿划着十字,耐心地做他的祷告。我等了老半天。终于,那个农民出来了,对我说:“进去!皇上命令把军官押进去。”

我进了农舍,也就是农民所说的行宫。房间里点了两支蜡烛,墙上糊了蜡黄的壁纸。不过,桌椅板凳。吊在绳子上的洗脸盆。挂在钉子上的手巾。屋角的锅架。搁碗盏的宽大的锅台,这一切都是通常农家的摆设。普加乔夫威严地坐在圣像下面,身穿火红长袍,头戴高皮帽,手叉腰。他旁边站着他的几位主要助手,毕恭毕敬的样子。看得出,关于抓来一个奥伦堡军官的通报激起了这些造反者强烈的好奇心,他们定然洋洋自得,准备处置我这个阶下囚了。普加乔夫第一眼就认出了我。装出的威风凛凛的样子一下子收敛起来了。“啊哈,是你这位大人!”他说,活跃起来,“怎么啦?上帝干吗把你送到这儿来了?”我回答,因为有点私人的事情要办,打算从这儿经过,而他的人把我拦住了。“什么私人事情呢?”他问我。我不知怎样回答。普加乔夫以为我不愿当着众人的面向他解释,转向他的同伴,要他们出去一下。大家都听从他的话,只有两个人没有动弹。“你就当着他们的面大胆说吧!”普加乔夫对我说,“什么事我也不瞒过他们。”我低着头瞟了他们一眼……冒充的皇帝的两名心腹。一个是老态龙钟。弯腰驼背的老头,蓄一大把白胡子,除了一条斜挎在灰色长袍上面的蓝色绶带以外,没有任何招眼之处。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另一位。那是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肩宽体肥,四十五岁上下。一部浓密的大胡子火红,灰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大鼻头没有鼻孔,额头和脸膛上红斑点点,……这一切赋予他那大麻脸以不可名状的神情。他穿着红衬衫。吉尔吉斯长袍和哥萨克肥大的灯笼裤。我后来得知,第一位是在逃的伍长别洛波罗多夫。第二位就是阿方纳西。索柯洛夫(绰号赫罗普沙);他是个流刑犯,三次从西伯利亚矿山逃跑。虽则我这时忧心忡忡,但我偶然厕身的这个场合还是使我浮想联翩。但是,普加乔夫打断了我的思路,问我道:“说吧!你离开奥伦堡为了什么事?”

一个离奇的念头掠过我的脑子:我觉得,天公作美,第二次将我引至普加乔夫面前,这便使得我有机会把我的计划付诸实施了。我决定见机行事,来不及仔细考虑,我就下定了决心,回答普加乔夫说:

“我要到白山炮台去搭救一个孤女,她正受人欺负。”

普加乔夫一双眼睛闪闪发亮。“我的人有谁胆敢欺凌孤女?”他提高嗓门说,“哪怕他三头六臂,也休想逃脱老子的手心!说,是谁?”

“希瓦卜林。”我回答,“他抓了你在神父家里见过的那个生病的姑娘,逼她嫁给他。”

“看老子来教训教训这个希瓦卜林。”普加乔夫威严地说,“得让他知道,在我手下他竟敢无法无天地欺凌百姓,看他有什么好下场。老子要绞死他。”

“我来插一句,”赫罗普沙说,他嗓子沙哑,“你匆匆忙忙任命希瓦卜林当要塞指挥官,现在又匆匆忙忙要绞死他。你任命一个贵族当官,已经得罪了哥萨克。今日一听谗言又要杀,你会吓跑贵族的。”

“贵族无须可怜,也不值得同情!”挎蓝绶带的老人说,“杀掉希瓦卜林倒不错,不过,也应该好好审问这位军官先生:他来干什么?如果他不承认你是皇上,那么,他干吗来求你召冤?如果他承认你是皇上,那么,他干吗时至今日还在奥伦堡城里跟你的仇人共坐一条板凳?要不要把他送进刑讯室?要不要在刑讯室立刻把火烧旺?我觉得,这位小少爷是奥伦堡司令官派来的密探。”

我感到这老贼的逻辑是颠扑不破的。我竟落进了谁的掌心?想到这儿,我凉透脊背。普加乔夫看出我惊慌了。“怎么样,大人?”他对我说,挤眉弄眼。“看起来,我的大元帅说的倒是实情。有何见教?”

普加乔夫的开玩笑的口吻恢复了我的勇气。我心平气和地回答说,我如今处在他的权力之下,他可以任意摆布我。

“好!”普加乔夫说,“现在你说说,你们城里的情况如何?”

“谢天谢地!”我回答,“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普加乔夫反问道,“老百姓都要饿死了!”

这个冒充的皇帝说的是实话。但我得忠实于自己的宣誓,便撒谎说,那都是谣言,奥伦堡城内有各种足够的储备。

“你看!”老头抓住话柄进逼一步,“他当面撒谎。逃出来的难民都异口同声说,奥伦堡城里正闹饥荒和瘟疫,那儿在吃死人,有得死人吃还算有运。而这位少爷却硬说:储备充足。如果你要吊死希瓦卜林,那么,也得把这个年轻人吊死在同一个绞架上,免得他们两个争风吃醋。”

这该死的老头的几句话,看来使普加乔夫动摇了。幸好,赫罗普沙站出来反对自己的同伴。

“得了,纳乌梅奇!”他对老头说,“你就知道杀人。绞死人。充什么好汉?看起来,你的良智丧尽了。你自己快进棺材了,却偏偏要害死别人。你良心上的血债还嫌少吗?”

“你真会讨好卖乖呀!”别洛波罗多夫反唇相讥,“你这副慈善心肠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不错,我也有罪,”赫罗普沙回答,“这只手(说到这里他捏紧铁骨铮铮的老拳,卷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粗壮膀子);这只手杀过人,流了不少基督徒的血。可我杀的是仇人,不是客人。老子杀人,是在大道上,密林中,不是在屋子里,火炉边。老子杀人,使的是板斧和铁锤,从来不象长舌妇那样进谗言搞暗害。”

老头子坐不住了,转过身,口吐几个轻视的字眼:“破鼻子囚犯!……”

“你嘀咕什么?老不死的家伙!”赫罗普沙狂吼起来,“看老子也来撕破你的鼻子!等着!时候一到,上帝慈悲,也得让你尝尝烧红的铁钳的滋味……眼下你得小心,别惹得老子动手来揪掉你的胡子!”

“我的两位虎将!”普加乔夫庄严地发话了,“别吵了!要是奥伦堡那群恶狗在同一个绞架下面踢腿断气,那倒不错。不过,要是咱们的公狗互相咬起来,那就糟了。好了!你们讲和吧!”

赫罗普沙和别洛波罗多夫不吭声,互相怒目而视。我看到要赶快岔开话题了,否则,其结果对我会很不利。因此,我满脸堆笑,转脸对普加乔夫说:“啊!我差点忘记向你道谢了,幸亏你送的那匹马和那件皮大衣,不然我就到不了城里,半路上早就冻死了。”

我的计谋果然奏效。普加乔夫快活起来。“以怨报怨,以德报德嘛!”他说,挤眉弄眼,“现在告诉我,希瓦卜林欺侮的那个姑娘,跟你有啥关系?莫不是你这后生有了恋情,是不是?嘿嘿!”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回答,看到气氛变好,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你的未婚妻!”普加乔夫大声说,“干吗不早说?好!我们来为你办喜事,痛痛快快喝顿喜酒!”说完,他转过脸对别洛波罗多夫说:“听着,大元帅!我与这位大人是老朋友了。让我们坐下来吃顿晚饭,早晨比晚上头脑清醒。明日再看看,他的事该咋办。”

我本想谢绝他的好意,可有什么办法呢?两名年轻的姑娘,房东的女儿动手给桌子铺上台布,端上面包。鱼汤。几壶葡萄酒和啤酒,就这样,我便第二次跟普加乔夫以及他可怕的同伴们共进晚餐了。

我不得已而目睹着这一席酒宴一直延持到深夜。终于,同席的人都醉了。普加乔夫颓然坐在圈椅里,开始打瞌睡了。他的同伴们一个个站起身,示意我离开他。我跟随他们一同走出去。遵照赫罗普沙的命令,卫兵把我带到审讯室的小房子里。我发现沙威里奇也在那儿,卫兵把我们两人反锁在里头。我的管教人因目睹发生的一切而惊魂未定,因而没有问我一句话。他躺在黑暗里,不断唉声叹气,终于打鼾了。而我则思绪万千,通宵不曾合眼。

早晨,普加乔夫派人来叫我。我去见他。他的大门口停了一辆三匹马拉的暖篷雪橇。街上聚集了一堆人。我在门厅里碰见普加乔夫。他一身旅行装束,穿了皮大衣,戴顶吉尔吉斯高皮帽。昨夜那几个同伴围绕着他,毕恭毕敬,跟昨夜我见到的神色判然两样。普加乔夫愉快地跟我打招呼并且邀我和他一道坐进雪橇。

我们坐了进去。“去白山炮台!”普加乔夫对那个站在一旁准备赶车的宽肩膀的鞑靼人说。我的心嘣嘣直跳。马跑起来,铃儿丁当响,雪橇在飞驰……

“等一下!等一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一看,沙威里奇正迎面跑来。普加乔夫叫车夫停下。“彼得。安德烈伊奇少爷!”我的管教人叫道,“别扔下我!别把我这老头子丢弃在这帮骗……”“呵!老家伙!”普加乔夫对他说,“又遇到了你。好,坐上车台去吧!”

“谢谢,皇上!谢谢,亲爱的父王!”沙威里奇说,爬上车台,“上帝保佑你长命百岁,因为你连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嫌弃。我要一辈子为你祈祷上帝。我再也不提那件兔皮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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