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在傅君你告诉我之后,我现在可以清晰地体会到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了,这感觉让我非常不舒服。”
傅司眼帘微垂,透露出一抹幽光,泛着追忆,“世间之事莫非如此。譬如珍珠与蚌,愈是痛苦,愈能结出动人心魄之物。”
“我还可以找回那段记忆么?”小鸟游迫切地问道。
傅司笑着说道,“这正是我们的目标。找回三年前,在这间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间学校?”小鸟游眨眨眼,“傅君你是说,我丢掉的那段记忆就发生在这间学校那么?”
“正是如此。”傅司点点头,“刚才来的路上,小鸟游你没发现么?你们对这间学校太熟悉了。知道哪里有小卖部,一眼就看出来楼梯的入口。更早来说……你们都可以立刻反应过来足球场是在哪里。你们恐怕都曾在这间学校生活过一段日子才对,所以即使脑子里的记忆被掩藏了,肌肉记忆依旧残存着。”
“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我们对这间学校莫名熟悉。”说到这里,小鸟游也反应了过来,“这么说,斋藤先生也好,其他学生也好,我们都是因为那段记忆才回到了这里,回到这间学校——我们都曾经在这间学校,发生过一段羁绊。”
傅司点点头,“正是如此。”
“可那头大猫?那只大猫又代表了什么?”小鸟游似乎回想起了白天那血腥如地狱的一幕,打了个冷颤。
“这就要问你们了。你们曾经在这间学校经历了什么,才创造出了那样残忍、怪异、狡诈、杀人如麻的怪物?”
小鸟游屏住呼吸深思半晌,最后摇了摇头,“我怎么都想不到。”
傅司凝视着小鸟游清澈如月色的眼睛。其实他凭借日记中的记忆碎片,已经大概猜测到了过往的故事——正是这些学生对那只白猫残忍的行径,导致了它在死后幻化为怪物,前来报复。
然而他还是不明确那段令所有人都清空记忆的事件到底是什么——应当有个引爆事件才对。
他也不明确其他人在这段故事中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而最令他疑惑的是……小鸟游结月,这位月光也似的少女,在这段故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才会被牵扯到这场残酷的游戏中来?
事到如今,傅司也明白了,即使没有他,这场游戏其实也是会诞生的。那个唯一的外来者,正是他傅司。而如果不出傅司所料,如果他未曾来到这场游戏中,此时此刻,所有的人——包括三轮莲、斋藤和小鸟游——早就死光了。
但傅司并不准备将这些告诉小鸟游。有时候,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想起来的,就不能算作是回忆。
记忆既虚幻又真实,说到底不过是人的“念头”,是十分容易被二次加工的东西。
他的强行推动,可能反而会让回忆发生扭曲,他最好只是在一旁稍作提点。
突然一个碎片信息闪入傅司的心中,他想起来了,之前小鸟游提到过她有一个朋友,也是跛脚的。
“小鸟游——”
他刚张开口,眼前骤然发生的一幕,让他如同迎面受到一记猛锤,口干舌燥。
窗外。
紧贴着窗台的距离,一道漆黑的身影如乌鸦般从天而降,在夜空中划破月色,麻袋般重重地砸向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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